不一会儿,屋里传出大石头的声音,“谁啊?”
“我,开下门。”
很快亮起了灯光,紧接着,‘吱呀’一声,大石头打开门。看到我们,愣了愣。
“你们这是…”
他的表情虽有些疑惑,但看不出什么异样。
“屋里说吧。”我沉声道。
来到屋里,只见正中是一张供桌,上面摆着遗像以及供品。那遗像其实是一张画工非常粗糙的老头儿的肖像素描。画里的老头儿眼角下垂,一副苦相,应该就是大石头的爹了。
我把来意讲了一遍,问那大石头道,“那‘强娃子’的生辰八字,你有没有告诉过其他人?”
大石头挠了挠头,我目光像电一样,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这是关键,用邪术害‘强娃子’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把你爹的尸体养成邪煞的人。”
“要说的话,是有一个人知道。”
“谁?”我和张所长异口同声的问。
“俺爹…”
我和张所长失望的对视了一眼。
“俺那天跟‘强娃子’相亲回到家,跟俺爹说过他的生辰,俺爹那时侯身子骨还硬嘞,现在,唉,人说没就没嘞…”
我们又跟大石头询问了一番,根本没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只得失望而回。
“小冷啊,现在怎么办嘞?”张所长问。
我望了望黑黑的夜空,摇了摇头。
“这他奶奶的奇了怪了。”张所长,“你说,会是谁把那大石头的爹养成你所说的那什么邪…邪怪?”
我继续摇头。
“唉,我那两个兄弟没几天能活动嘞…是不是找不到那邪怪,他们就得死?”
这一次,我点了点头。
“如果害那‘强娃子’的就是养邪怪的人…”张所长道,“那人又知道‘强娃子’的八字,不是大石头,难道是大石头的爹?难道是大石头的爹自己把自己养成了邪怪?真他奶奶的…”
我突然全身一震,“张叔,你刚才说什么?”
“啊?”张所长一愣“我说,真他奶奶的。”
“前面一句。”
“前面一句?”张所长抠了抠后脑勺,“我说,那大石头的爹自己把自己养成了邪怪…”
自己养自己…我突然间想到,杨书军当初告诉我们说,他们家族的人在死后如果不烧掉,就会变成具有意识的邪煞,这个村里住着的都是他们家族的后人,他们在死后都没火化,而是停尸七天就土葬了。但那些死人都没有变成邪煞,可能就是跟那颗牙齿有关。
大石头爹死后放进庙里的那天晚上,牙齿被‘强娃子’给偷走了,莫非…
我的眼前出现一副毛骨悚然的画面…那天晚上,‘强娃子’偷走了牙齿,忘了锁门,他前脚走没一会儿,黑漆漆的庙里,那具死尸缓缓坐了起来,之后,那‘死尸’像人一样来到庙外,锁上庙门,不知所踪…或许,我们一直苦苦寻找的养邪煞的人,其实就是那死尸自己,他变成了一个具有意识的怪物,埋伏在两个民警押送古水村村长的半道上,救走了那村长…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白小姐感觉到了我的异样,轻声问道,阿冷,你怎么了?
“嗯?没,没有。”
我漫不经心的应道,同时心里面又想,上次我们见到的那杨书军的母亲杨春梅,就是一个具有意识的邪煞,莫非大石头爹真的像我想的一样,也变成了那种东西?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我们回到了那老头儿的家里,窑门紧闭着,昏昏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
张所长当先推开门,只见那老头儿还没有睡觉,此刻正蜷曲着斜倚着床头。摇曳的灯火把他的影子投射在窑壁上,看起来就像一个巨大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