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刘晏淳不情不愿的骑上了马。
而陈鸢也骑上毛驴,跟在他身后出发了。
天色将晚,晚霞往大地撒上红彤彤的一层轻纱已被夜幕入侵,染上了斑驳的墨色。
骑行中微风拂面,半暖半凉。
两人想要赶在天黑前到达义庄,骑行速度不慢。
马儿在草原上奔跑的速度很快,在这种崎岖又偶有小碎石的山路上,却展现不了驰骋奔腾的优势。
陈鸢骑的小毛驴竟也能和刘晏淳骑的高头大马跑个不分先后。
也就刘晏淳心态好,若是个胜负欲旺盛的,多抽骏马几鞭子,也能把小毛驴远远的甩在屁股后面。
隔着半座山,已能看到义庄门口的两盏白色灯笼。
“救命……哎哟……骑马路过的好心人救救我,我采药不小心滑下山,不仅扭到脚,还滑到河里,若不是绳子缠着腰我已经被水冲走了,但我爬不上来,绳子也快磨断了……”
河水翻滚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十分吵闹,将呼救声压住,让人听得并不真切。
陈鸢勒住了缰绳,小毛驴听话的停下了脚步,“师弟,你听到呼救声没?”
马儿上俊美的少年也勒住了缰绳。
只见他耳朵动了动,眉头一挑回头看向陈鸢。
他没直接回应,而是反问道,“小师姐,人人都对义庄避之不及,生怕沾染了晦气,哪个正常人会在义庄附近采草药?”
“莫不是什么孤魂野鬼在找替死鬼,装成人哄骗活人过去,我们莫要多管闲事,赶紧回义庄。”
前一句话还有些道理,后一段话纯粹把她当傻子恐吓。
好在陈鸢原本也没对身为纨绔的刘晏淳有多高期待,说不上失望。
这时候,呼救声再次传来。
“救命啊……好心人救救我……家里的老婆孩子还等着我回去呢……”
男人哽咽起来,听得陈鸢心忧不已。
古代以务农为主,若这男人没了残了,这个家庭失去了顶梁柱,老婆孩子的生活会更加艰难。
天色已经暗沉,陈鸢也明白夜色中救人的危险,自我宽慰道,“说不定就是没人敢来义庄附近采草药,导致这附近草药涨势更好、年份更长,所以这人才冒险前来采药,反正卖出去的时候不说,谁会知道是在义庄附近采的药?”
“小师姐这是要去救人?”
“那是一条生命,我没办法视而不见。”身为法医,更懂得生命的珍贵。
她不想看到逝者家属痛失至亲后悲痛欲绝的眼泪。
想救人是她自己的想法,没道理道德绑架不想去的刘晏淳陪她去。
跳下毛驴,陈鸢开始解毛驴身上的套缨子、缰绳,并对刘晏淳交待,“我下去看看,你回义庄叫两个帮手来。”
刘晏淳急得伸手拉她,“你个小姑娘,细胳膊细腿儿的,哪儿能拉得起来一个受伤的大男人?”
“放心吧,我不会鲁莽下水救人。”
陈鸢拍了拍毛驴身上的家伙事儿,“我会在岸边上用缨套子去套他,然后用绳子把他固定好,等你搬来救兵再拉他上岸。”
京城步步维艰、尔虞我诈的生活,让许多人都习惯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因为好心会被恶意欺,善良多被算计利用磨平。
马背上的少年冷冷的看着陈鸢动作,终于,他伸手制止了她拆驴套子的行为。
“我去。”
“啊?”陈鸢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实在是刘晏淳在她心中不算个热心人,无利不起早才是他的标签,帮了她是事实,占了她更多好处也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