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荭
尔后,他又拧着董三宝的脸蛋扭了扭,“好小子,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可算落到爷爷我手里了,梁茁,我们得连夜把他扭送回县衙,免得其他兄弟继续劳累搜山。”
梁茁撸起了袖子,“说的是,得亏两位仵作眼神好,这下子,我们四人齐心协力抓到了这
杀人不眨眼的董三宝,田坡那小子不愿出来,这次他得悔青肠子了。”
陈鸢和刘晏淳无奈对视,都没对这两人想加塞进来分一杯羹的事愣头青一样的拒绝。
他们两身为仵作,在破案后本也会有验尸的赏银可拿。
钱,谁也不嫌多,但抓捕之功让衙役享了也无妨。
看上去会损失一部分赏银,但若什么好事都想自己占全了,以后在衙门里就当真不会有人帮他们了。
方才刘晏淳说话,罗照梁茁两人不当回事,扯来扯去就是不愿意干活,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因为刘晏淳一没地位,二没让大家享过帮他的好处,关靠表面那点交情,别人可不会替你办事,更妄论替你卖命了。
陈鸢担心刘晏淳这性子犯拧,将人情送了出去,“还是两位兄弟想的周到,我们尽想着大家抓人劳累了一番得休息一下,天亮了路更好走,没考虑到此人不抓捕归案,别的兄弟们还得宵禁巡逻了,那,扭送这凶徒一事就有劳两位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替朝廷办事。”
“能为百姓除恶,哪儿来的辛苦一说。”
刘晏淳没想到乡野长大的丫头也懂衙门里这些门道,不像那些不懂事的抓着一点蝇头小利不愿让人同享,这样的人再有才,最后也会被使绊子的同僚推三阻四耗干心神,哪儿还有精力去施展才华。
他对她越发欣赏起来。
目光落在厚脸皮的两人身上,刘晏淳不想他们毛手毛脚的不小心把人放跑了,那他和陈鸢今晚就白受罪了。
便提醒道,“二位辛苦,不放歇息一下。方才夜色中,我胡乱绑的董三宝,腿也绑上了,不好走路,这绳子本是驴套子,又在石头上磨得多处断裂,担心不结实中途会断了。我送师姐回义庄后,就让田坡带一根更粗的新绳子过来,到时候你们三人一同押送,也更安全些,你们看怎么样?”
如此一提醒,两人提着灯笼看了看绑着董三宝的绳子,的确多处磨得快要断了。
他们两人一想着绳子若断了,对上这能狠心灭自家满门的狠人,就止不住害怕起来,“刘学徒说的是。”
“夜路难走,灯笼拿好,可别把陈仵作摔着了。”两人脸上的关心之色都真诚了几分,罗照也把手里的灯笼递给了刘晏淳。
得了这天降的便宜,守在荒郊野外两个衙役都甘之如饴,护宝似得围在董三宝身边,手还搭在腰间刀柄上。
看得刘晏淳和陈鸢一阵无语,但他们过分在意,总比懈怠处理好多了。
“师姐,你能走么?”走到陈鸢跟前,刘晏淳难免心虚气短。
“还行。”
陈鸢咬牙走了两步,冷汗就冒了出来,不止腰疼,浑身的骨头都疼。
见他停下脚步,刘晏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对自己的武力值相当清楚,虽说为了不暴露会武功的事,他已经相当收敛力道,甚至没用内力,但……当时想着的也只是保证不踢断董三宝骨头而已。
陈鸢小小只,也不够皮糙肉厚,他都不敢想象这一脚把陈鸢踢成什么样子了。
做错事,得承认。
认错是不可能认错的,只能尽量弥补……
绕到陈鸢跟前,两腿一开合,刘晏淳弯腰曲膝,“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