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舒上前敲门,一连唤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应。推开门一看,才发现里头没有了人影。
拽起桌上明晃晃的信纸,夏清舒一目十行地阅读。粗糙看罢,她急急地回到林荫下,道:“她们走了。”
“走了?什么走了?”杨晞羽不知其所云。
“流烟与安颐走了,她们独自去寻千年古树了。”
“这两人为何不同我们合计,竟擅自行动?”蔡竹君言语间有了些怒意,“她们这不是明摆着去送死吗?”归根结底,她还是担心她们的安危。
“这种关头,我们应当团结在一处才是。”夏清舒有些着急了,“为今之计,我们要赶紧赶路,若是能在秘境前追上她们,还能补救。”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杨晞羽跳下秋千道。
地茎结成的屋子顷刻之间散去,四人收拾好随身之物,匆匆赶路。
秘境位于云南之北,是一片生长数百年的雨林,里头错综复杂,十分危险。沈安颐长于此,夏清舒倒不担心地形环境对她的限制,她只怕那二人心急火燎,会中了敌人的圈套。
怡安山位于南侧,从此处至秘境,需费上好些时日。夏清舒看着地图,揣测着流烟与沈安颐行进的路线,若她们能抄近路赶至她们之前,还能及时拦下。
斟酌许久,夏清舒定下一条近路,其余三人皆按着她的指引行进。
时至正午,太阳毒辣,四人行在林荫底下,仍感觉热浪袭面。停驻喝水之时,林间深处传来了一个孩童的哭声。
孩子哭得凄厉,让人的心都揪了起来。夏清舒拧紧水壶,提着剑往林间深处靠近。走得越近,孩子的哭声越明显。
“会不会有诈?”季迁遥紧跟着夏清舒,眉头不可抑制地皱起。谨慎为上,她思虑的多些。
那孩子的声音带着痛苦的挣扎和颤抖:“阿娘!你们放开我阿娘!”
“先躲在林丛后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夏清舒不冒进,沉着道。
幽闭处的一片矮草地上,几个穿着黑衣的山匪抓住了一名妇人,正撕扯着她的单薄的衣衫。妇人拼命挣扎,得到机会逃脱,很快又被几个山匪团团围住。
山匪大汉来了嬉戏的兴致,放声大笑。粗鄙的笑声回荡在丛林中,令人生恶。
孩童被另外一名山匪擒住了双臂,扑腾着要上去救母,因力量悬殊,根本无济于事。再一转眼,她被山匪绑住了手脚,吊在了树上。
“阿娘!”
“阿茹!”妇人取下了头上的钗子用以反抗,梳的整齐的秀发已经散乱了下来。那些山匪手搭着手将她困在里头,不时上前挑弄一下。
妇人嘴唇煞白,面如死灰,坚定决然的眼睛转向了绝望。她一反手,她的钗子便刺破自己的喉咙,可她寻了死,她的孩子该怎么办呢?
山匪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将那孩子困在远处,肆意戏弄。戏弄够了,便急不可耐地扑了上去,“来吧,让你尝尝大爷的厉害。”
一行清泪从妇人眼角滑落,那是解不开的困局,跌入深渊的绝望。
不能忍了!“咻——”的一声,浓密的芭蕉丛后传来了动静。一支竹叶镖穿破芭蕉叶,凌空而来,划破了为首的那名山匪的脖颈,鲜红的血喷薄而出,洒在妇人和另外两名山匪的身上。
他们都傻眼了,像被点住了穴位一般,无法动弹。
余下的山匪骤然惊慌,声音颤抖:“谁!是谁躲在那里,我看见你了,快出来!”
山匪两手交握着剑柄,脚步凌乱地移动着,神情恐惧而慌张。
“谁,快出来!”另一名山匪又喝了一声。
夏清舒踏着树枝从上方落下,双脚勾住一名山匪的脖子,脚一旋,那名山匪便被拧断了脖子。
“走!快走!”余下的山匪吓得是屁滚尿流,弃剑欲逃。蔡竹君的竹叶镖相继袭来,直直地插入他们心脏处。
山匪之恶有目共睹,取他们的性命也当是为民除害了。
妇人双脚失了气力,瘫跪于地。杨晞羽一溜烟地跑到她的身旁,温着声音道:“不怕不怕,我们是来救你的,没事了。”
孩子被蔡竹君解下,一落地,便急急地跑到了妇人身旁,扑入她的怀里,哭得很大声,释放出方才所遭受的惊吓与恐惧来。
妇人回过了神,抱着她的孩子,抽噎道:“好了,阿茹不哭,没事了,阿娘没事的。”
渐渐地,孩子止住了泪水,抬起泪光盈盈的双眸,刚巧望见了前方站着的夏清舒。她一愣,接着伸出短短的手指,指着夏清舒道:“虾。。。。。。虾、清、苏。”她带着哭腔,声音含糊不清。
可这模糊的读音让站立着的四人表情骤变。夏清舒同这个小女孩对视,脑中突然浮现出几年前的一幕来。
那年冬月,她奉旨回京,路过主街之时,遇见了一个不小心闯入仪仗队伍中的小姑娘。
在那日,她同那个小姑娘结下了一个小善缘。
那个小姑娘同面前这个。。。。。。是同一个人,这当真是缘分使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