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咱们卖了正好,偌大京城只要买得起咱们的,恐怕都比她家富裕。”
“说得也是呢,听说主人年后要带着殿下一起去南疆不毛之地。放着好好的京城不住,偏要跑到千里之外受苦,咱们去了肯定跟着遭罪。”
鸾和听得苦笑,的确,他这种不得宠的皇子,嫁了穷困的将军,根本没什么油水可捞。还不如积德行善,将这些陪嫁的仆从都卖去富裕人家,也好换些钱财,给妻主还债,维持以后的生活不致太潦倒。
那两名侍人说着说着突然收了声音,只听门外传来清亮的女声客气道:“殿下,为妻要进来了。”
前面的酒宴已经结束,月上中天,董英桂辞别亲朋,也不留侍候的下人,独自步入洞房。
春宵一刻值千金,她更是早已准备了许多话要对鸾和说。这些话虽然不是不可告人的情话,却也绝对不能让不相干的人听到。
掀起盖头的一瞬,董英桂被鸾和的美貌震惊的几乎忘了所有的说辞,只痴痴地看着,憨厚一笑,结结巴巴道:“殿下,你比画像上更美。”
鸾和抬眼,看到的是董英桂饱经风霜健康成熟的脸,她眉眼虽然生得普通,却透着英姿飒爽之气。她或许是醉酒脸上泛着红晕,眼神那么痴迷地看着他,大概会因为他的美貌而怜惜他吧?
其实董英桂是千杯不倒的酒量,现在因鸾和的美色而醉。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望了半晌,鸾和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失礼,羞涩地低头请示道:“妻主大人,请与侍身共饮合欢酒。”
两人交杯,饮下合欢酒,董英桂才渐渐恢复理智。
她扶着鸾和上到喜床之上,放下窗帷帐幕,正色问道:“殿下,你可知我为何会娶你么?”
鸾和茫然道:“圣上指婚,由不得咱们选择吧?不过侍身能得妻主如此良人托付终身,实在是三生有幸。”
董英桂深情道:“你可知我为了娶你已经筹备了整整四年。这一切都是五皇女殿下提前安排好的。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受苦。现在我潦倒借债的种种行为都是做个样子。跟我回凤凰关吧,我将实现当初对五皇女殿下的许诺,倾尽我所有给你幸福。”
第四卷 九重天 27祭天大典
北苑神女峰下,声势浩大的祭天大典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华国权力高层云集,一个个盛装肃立,陪着皇帝上演四年一度的大戏。鼓乐喧天,万人颂唱,平时尊贵娇宠的高官大员,如今必须劳心费力站在凛冽寒风中,充当着皇帝的陪衬道具。
然而这份辛苦,男人们是可以免除的。依祖制,正式祭天大典的时候,仅限女人参加,男子被视为不洁之体,不得进入主祭场地。
所以虽然在祭祀开始前几日,需要中宫正君以一国之父的身份,带领内宫侍人在祭祀场所打扫准备,但是到了正式祭天那一日,他们就要早早退避,在指定的男眷居处休息。
妤卉暗暗庆幸自己选择女扮男装,混入了正君侍从的队伍,若是以女儿身假装幽娘或者侍卫,现在恐怕还在祭天场地上吹着冷风罚站不得清闲。
不过就算是装作正君的侍人,平时需要担当的工作也并不轻松。其实她当初没想到进入北苑的检查那么严格,并非只是进出的时候盘查身份,但凡进入的人,每日都要由御林军的士兵轮流点卯两次,偶尔还会突袭抽查。如果人数有变化,或者行为古怪,就会引起怀疑。每天负责点卯的人不同,轮换次序有随机因素,不可能将御林军的所有士兵都提前买通。这就意味着想要混进来,就必须先老老实实当几天侍人,干几天侍人该干的活计。
这种严格的盘查会持续到狩猎活动开始。到那个时候。因为参与狩猎活动地贵族小姐们带着仆从护卫们进入,御林军的工作重点就会转移到那些后来的人身上。
妤卉与阿黎乔装成侍人。让影扬影柳在北苑远离皇家祭祀场所地地方暂时隐藏行踪埋伏候命。等警戒放松之后,妤卉和阿黎会放出信号,偷偷溜出侍人们的居所,在影扬影柳地帮助下,摸上山去想办法见到周昌敏。
随着贵族小姐们的仆从护卫会再混入两名少年。顶替妤卉和阿黎应付盘查,继续留在妤氏身边充当侍人的角色。皇帝的后宫内眷将先于皇帝的仪仗队提前离开北苑,而狩猎持续三日,结束时,妤卉等人可以混入贵族小姐们地车队离开北苑。
妤卉选择在祭天大典之前就进入北苑,是因为那时皇帝还没有来,整体防卫应该比皇帝来了以后相对要松一些。仗着妤氏照应,妤卉和阿黎被编为一组当值,平时的工作安排也相对轻闲一些。有妤卉掩护。每天晚上,阿黎都能抽空偷偷溜到山上提前探路。
祭天大典当日,因为皇帝亲临。四周布防严密,除了御林军人数加倍。暗中还潜伏着许多影卫高手。以阿黎目前的修为。亦不敢再偷溜乱闯。
所以妤卉和阿黎偷得浮生半日闲,留在自己的房舍内。聊天休息,准备等到傍晚,参加明日狩猎的贵族小姐们入场的时候,就开始行动。
为防万一,妤卉和阿黎都是在影一的指点下稍作了易容,以药粉将白皙的面孔变得暗淡,眉眼也加了修饰,掩藏起美丽的容颜。阿黎当惯了侍从,扮侍人毫不费力。而妤卉本就没有这个世界贵族小姐地傲慢气势,想要表现出低眉顺目的样子也不算难事。两人自从进入北苑,一直谨言慎行,不曾让旁人看出破绽。
侍人是两人分一间睡房,妤卉和阿黎自然是一起,现在不当值,待在房内聊天并无人打扰。
通过这几日探查,阿黎已经确认在半山腰确实有一处隐蔽的宅院,从山下到山上地路径,途经布防等等情况也基本探明。他甚至还能画出简单的示意图为妤卉一一讲解。
在妤卉地鼓励引导之下,阿黎很快设计出了比较稳妥地上山方案,这让妤卉非常高兴。姑且不论这个计划最终是否能成功,但是阿黎能通过一系列的筹备分析,勇敢地提出自己地见解和行动方案,这就是一大进步。看来前几个月对阿黎的教导还是很有成效的,按照这种成长的速度,举一反三循序渐进,将来让阿黎指挥千军万马作战应该不是完全无法实现的目标。
“心悦,你好像有心事。”阿黎试探地问了一句,妤卉虽然对他的计划赞赏有加,但是她的眼神眉头之中藏着淡淡的愁绪,让他不安,“是不是我提的办法行不通呢?你为了鼓励我才夸赞我的对不对?”
因为两人是乔装改扮,妤卉坚持用心悦这个化名,这几天相处下来,阿黎已经完全习惯用这个名字称呼她,让她很有成就感。
妤卉如实说道:“阿黎不要这么没有自信啊,我若真有烦恼,并非是担心上山的事情,而是苏眠。他到了平城,从写给我的平安信开始,虽然半月一封持续不断,可语气越发疏淡了,除了例行公事的汇报就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