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一脸为难,“大夫人,你看这时辰尚早,要不您先回屋再休息一会儿,用完早膳,待公主殿下醒了,老奴去告知与你……如何?”
月皎皎想了想。
罢了。
毕竟这长公主年岁大了,按照刚才她看到里面那场景,的确是……不一定能马上出门来见她。
这府里的主子们都好这一口,她作为局外人,虽然不懂,但也没必要打扰别人的嗜好。
主打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好,那我回去再理一下名单,等嬷嬷消息。”
月皎皎转身,脑海里又不自觉地浮现,刚刚在长公主房间看到的那男人脸,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赵嬷嬷赶紧跑去内院,一脚接着一脚地踢醒了那些睡得死沉的守卫和婆子丫鬟。
外面有了动静。
长公主很快也醒了。
下人们偷偷把那男奴包裹起来送出去。
长公主在赵嬷嬷和几个丫鬟的伺候下,开始沐浴熏香更衣。
“哎,果然是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长公主托着酸软无力的腰肢,在赵嬷嬷的搀扶下坐下来。
“公主殿下?”赵嬷嬷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是该把小院那边的动静汇报给长公主了。
“怎么了,有事?”长公主看着一脸心事重重的赵嬷嬷,“说吧。”
赵嬷嬷恭恭敬敬地俯身低头回着,“刚刚天不亮的时候,大夫人来过。”
“陆氏?”长公主蹙眉,忽然眉眼几分紧张,“她可是听到什么动静?”
赵嬷嬷摇头,“没有,公主殿下大可放心,主院重重把守,晾她长了就算生了翅膀,也靠近不了咱们主院半步。”赵嬷嬷说得信誓旦旦。
殊不知,月皎皎不仅靠近了,还堂而皇之地看了个清清楚楚。
“那她来可说了要做什么?”
赵嬷嬷答:“她说最近接了这府上的管家之权,府中的账册和花名册,看得云里雾里,什么也看不懂,所以才来找公主殿下问个明白?”
“呵!”长公主冷笑,“她看不懂,本宫就能看懂?”
赵嬷嬷颔首,她心里最清楚,这些年这府里名义是长公主在管家,可私底下都是褚芬芳在打理,那没落郡主的管家能力,这府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全凭她个人喜好。
之前府中各处收支进项多,沛国公和长公主再加上她郡主的封号,俸禄也丰厚,褚芬芳钱多人傻,谁有个哄骗的本领就能在她那里得个肥差,如此肥沃的家产,眼见着在她手里,一年不如一年,商铺卖了一批又一批,几个吃俸禄的一裁再裁。
如今府中债务水涨船高,长公主和褚芬芳也解开了禁足,这债主前几日就都跑到商铺那里闹腾开了,眼见着就要跑来沛国公聚众堵门了。
所以,长公主与沛国公商量过后,就只能先把近几年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的冷璞玉那边,拉拢过来堵住这闹事的口子。
毕竟丢面子的事儿,传出去谁脸上都无光。
“公主殿下?”赵嬷嬷一脸悲悲戚戚,似有话说。
长公主眼神不耐,懒懒散散地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快说!”
“老奴只怕,这大夫人管家第一件事儿,就是先从裁减下人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