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丢了是大事,找肯定是要找的,但来往的宾客都是权贵世家,甚至大殿下和二殿下都来了,太子殿下也派人送了礼,若是缺了礼数只怕从今往后大人也会在朝堂上显得扎眼。
这样的事儿要靠他们自己把握中间这个度。
姜藏月盯着手中血迹陷入沉思。
满初这个时候也寻了过来,见没人注意她们,方才低声问姜藏月:“师父,礼部尚书次女当真是失踪了?”
“的确。”姜藏月知道满初想要问什么,便道:“失踪时间在半刻钟前,撞倒了古筝,琴弦划伤了手。”
姜藏月只说了这些,已经足够满初迅速整合消息。
满初看了一眼新房的位置:“大理寺卿这事儿师父要管吗?虽说大理寺卿与殿下交好,但这个人到底是殿下的人而非我们的人。”
姜藏月到底不是大理寺卿府上正经的客人,见管家带着人四处去搜寻,便言简意赅:“大理寺卿与礼部尚书府结亲就已经归属在安乐殿一党,现任礼部尚书和前任礼部尚书更是感情极好的亲兄弟。”
“前任礼部尚书当年更是为了长安候府之事死谏撞柱身亡。”
满初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是一个突破口,我这里有赤灵蝶。”满初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竹筒,拧开竹筒盖子,一只赤色灵蝶停留在指尖:“师父说过,古筝上遗留了血迹。”
赤灵蝶平日在竹筒里毫不起眼,如今停留在指尖几乎也隐匿在昏暗天光里。
满初抬眸:“这赤灵蝶这些年替我找到不少人,只要能有所寻之人相关之物的气息,便能找到。”
这赤灵蝶姜藏月是知道的,她颔首:“我指尖沾染了血迹,让它试试。”
满初将手指轻轻搭在姜藏月的指尖,赤灵蝶跟着就爬了过去,一条腿在血迹里沾了沾,扑腾翅膀就寻了方向起飞。
——看样子是扬府的西北角疏密苑,听闻是不曾住人的。
“不曾住人?”
“若是当真不曾住人,赤灵蝶为何会向那个方向而去?”满初道,见姜藏月没想起,又提到了一人:“扬大人未曾得大理寺卿职位前,有一个老母亲,此妇人恋子,恨不得随时挂在扬大人身上,遇人便说扬大人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可今日唯一的儿子大婚,她又为何没有出现?除非是被关了起来。”
“既然被关了起来,儿子又要娶旁的女人,这妇人难免起了怨恨,有所怨恨就会动手,很难说此事不是这妇人一手策划,也很难受有旁人借着这个机会对付大理寺卿。”
“师父手上的衣角就是证据,这件事不仅仅是一个人参与,能够用得起沉墨烫金衣料的人,近日便只有太子手下的侍卫了。也说不准是栽赃陷害。”
满初这么一分析事情就更清楚了。
眼下一想,扬大人并非莽撞之人,他知道今日自己成婚又怎么会放出坏事的老妇人呢?
除非是有人想要毁了今日的姻缘,大理寺卿和礼部尚书双方闹掰,于朝堂势如水火,正中了动手之人的下怀。
在这样的紧迫时间里,还想着将锅完全甩在别人身上,做得滴水不漏。
两人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赤灵蝶在疏密苑盘旋了几圈儿,这才重新回到了竹筒里。
管家带着人也转到了疏密苑附近,有护卫提议搜查疏密苑被管家否决:“疏密苑是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向来脾气不好又被大人禁止出入,夫人定然是不会在这里的,去其他地方找!”
言罢,管家又问其他侍卫:“可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搜过?”
“还有几个别院。”侍卫道:“因为这几个别院未曾住人,是以就没搜过去。”
管家冷声道:“扬府府邸位置宽,难说那贼人会不会窜进没人的院落,绝不可掉以轻心,漏了一个别院就有可能惹出事端来。”
满初一听这话就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没想到这些人这么蠢,独独就漏了这疏密苑。
她和师父想要进疏密苑再简单不过,可要如何告诉别人礼部尚书次女就在疏密苑里呢?
天色似蒙了一层淡雾,四下也逐渐亮起了火把,姜藏月打了个手势,两人无声无息进了疏密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