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往广西的飞机头等舱上,解雨臣在舒适的座椅上闭着目,平日里看人几分温和的脸上绷着冷,全然是他不做任何伪装的自己。
这几日经历的事不多,但都是大事,他都快要恍惚自己上一次见到乔知芋是什么时候了,其实也才不到半月而已,但自己总觉得已经一月有余了。
每日心系另一边又让每一天过的煎熬漫长,他又不能把自己的焦急表现出来,除了面上一日比一日的冷峻或许跟在他身边的人都不知道他有多么的在意巴乃那边的情况。
解初在解雨臣旁边的位置上,看着自家家主绷得紧的样子实属叹气。
自从知道巴乃那边出事以后家主就没松过自己,别看他冷静处理的有条不紊,他跟在家主身边也挺长一段时间了,看得出解雨臣恨不得当时就冲到巴乃,只不过是不能毫无准备的过去。
“家主,九门其他家已经得到了消息,虽然这次的主导者是霍家,但是我们解家还有吴家估计也免不了被他们讨伐。”
解雨臣烦躁的揉着太阳穴,语气还算得上平静,“他们愿意讨就让他们去讨,能不能讨的动他们说了不算。”
解初听后了然,转回头没有再去打扰解雨臣。
片刻后,一直闭目的解雨臣睁开了眼,望着窗外的云和下面的山,深邃的眼中终于毫无顾忌的透露出担忧,距离巴乃越近,那种心脏上的慌乱越甚。
重新闭上眼,白皙修长的手攥紧。
阿芋,一定要等我。。。
——
眼前是发眩的世界,看到的一切都在扭曲变幻,大脑被晃的不知今夕是何年。
每一次呼吸喉咙都带着被灼烧的痛感,手臂上的衣服破烂,再细看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般,就连胳膊上的肉也没能幸免,模糊了一片。
用力的甩了甩发晕胀痛的脑袋,视线好不容易战胜了晕眩聚焦成功,第一时间就是查看怀中的人怎么样了。
手上都是血污,刚要去碰张起灵的乔知芋刚发觉这一点,用力的在里面的干净衣服上蹭干净后才颤抖的搭上张起灵的脸。
张起灵虚弱的倒在乔知芋怀里,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也是失血过多的颜色,整个人给乔知芋一种一碰就要碎了的虚弱感。
眼中蓄满了泪水,刚刚聚焦的视线又模糊起来,乔知芋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手攥紧了,呼吸也开始变得费力起来。
她什么时候见过张起灵这么虚弱,这么狼狈。
“小哥。。。小哥。。。”
咳了几声后乔知芋哑着嗓子去叫张起灵,放在他脸上的手改为抓紧张起灵的手。
接连叫了几声后张起灵还是没反应,眼中装不下的泪水一滴又一滴的滑落,滴到怀中的人身上。
他们本可以不用这么狼狈的,小哥也可以不用受这么严重的伤的,明明她把一切都规划好了。
半个小时前他们还在这层楼里转悠,见时机差不多了她就拉着张起灵去了她能感知到最为安全的地方,是一间屋子里,不大,放着一个办公桌和一个小书架,只要把门缝堵住就安全了。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强碱粉竟然提前喷射,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且乔知芋站的刚好是要去那间屋子的必经之路,上方刚好有一排出气孔,哪怕躲得再快也硬生生的用胳膊接了一壶。
好不容易捂着嘴来到门前,正要打开却被一直关注他们的霍大几人拦住了。
乔知芋气都快气死了,这群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也不知道这群人安的什么心,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害人而不是赶紧躲起来,到哪里他们都能跟过来,被他们耽搁的一直没能进去屋里。
还是张起灵发力把拦门的那些人全都打趴下,先把乔知芋推进了屋里,但自己又被霍老太太拦住了。
不知道霍老太太跟他说了什么,反正张起灵最后又耽搁了好久才咳着血推开门进来,进来后又在乔知芋眼前晕倒了,要不是她反应快张起灵就要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了。
撕开了几袋发热贴,感受着怀里的人身上没那么冷了才暂且放下心来。
包里还剩下三分之一的食物,拿了个味道没那么好的压缩饼干,干巴巴的就着水吃了几口,又把自己包里的东西全都转移到张起灵的包里,乔知芋才抱着张起灵坐在地上等着他醒来。
怀里的人有些廋,这几天没吃到什么好的有营养的,乔知芋都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被养出来的肉都没了,更别说每天运动量极大的张起灵了,肯定瘦了好几斤。
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眉眼间也安静,没有他醒着时的冰冷与压迫。
视线着实恍惚了一下,自己好像也有好久没这么静下心来描绘这个在她心中无比神圣的人了。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也有好久了,这种跨越时空的交集她万分珍惜,每一天对她来说都像是偷来的无比珍贵。
外面的强碱粉还在喷洒,倒是没有最开始那么强烈了,半个小时前听着外面的动向,霍老太太带着那些人躲进了另一间屋子,不过那屋子没有现在她和张起灵待的安全,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有她插这一腿他们此行到现在的损失定然是没有原着那么惨烈,接下来那些人的去留死活与她没有关系了,全听自己怀里的这位主人家的决定。
而她现在,则是在所剩无几的时间内多和这位与世界联系甚少的人多待一会儿,哪怕时间再少,她也想让他们之间的联系再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