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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2页）

男孩保持着仰望天空的姿势，寂寞的好像一尊雕塑。

如果不是男孩坐在秋千上的样子像极了自己珍爱的弟弟，如果他不是乾的弟弟，而是不相干的人，或许不二就这样离开了吧！但是，偏偏他是，于是，犹豫一下，不二还是缓缓走过去，他笑咪咪的弯着眼，走近男孩，“呐～！阿奇！”

男孩没有反应，再近一点，不二愣住，那小小的娃娃脸上满是泪痕，抬的高高高的脸上，泪水还在默默无声的缓缓流下……

不二感觉自己似乎看了一场哑剧，明明没有声音，但整个世界是万籁俱寂的，心仿佛是上好的纯棉布，有水在上面慢慢滑落，然后，一点点缩紧，慢慢的抽疼起来……

这个时候，只好沉默，素来温柔体贴敏感的少年，就那样静静的陪着男孩站在那里。

直到男孩停了泪，转过头，说了一句中文，不二没听懂，只是凭借记忆力硬记了下来，然后，少年带着泪浅浅的微笑起来，他偏过头，注视着不二的蓝眸，有些模糊的视线，似乎透过他在看什么人，他笑的很腼腆，很天真，很……圣洁，他说：“我听见了灵魂升往天堂的音乐……”

几年后，不二始终不明白那句中文，直到在一所破庙里，碰上一个上了年纪的方丈，才知道那句话的意思。

当年那个还没有成年的，脸上犹带稚气的男孩用一种看透世情的口气说：“生是苦，老是苦，病是苦，死是苦，怨憎会是苦，爱分离是苦，求不得是苦……苦海无崖，为人，当如何？”

阿奇当时的确是在祈祷，他知道身边的少年是哥哥的朋友，自己这样的难过，很容易被哥哥知道，哥哥会担心。但是，心里空空的，顾不得了……

当年带走自己，让自己肆无忌惮的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的男子，那个像冰雪一样，有着湛蓝眼眸的男子，沉稳的狙击手，离开了，阿奇不知道他的本名，更不知道他的来历，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的枪，他一手安装，一手改造，亲手交给他，总是沉默的男人像石头一样，坚硬可靠，不在意生死，大家叫他K。

雇佣兵一向将生死置之度外，也都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临，所能作的知识静静的为故去的人祈祷祝福，然后，带着希望继续走下去。

也许大家都知道这一点吧！所以才会那样的保护自己，让自己做着幕后工作……而今，连他的死讯，也是最后一个知道……

而自己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祈祷，睁开眼，那个少年担心的蓝色眸子，让阿奇忍不住一阵朦胧，以为男人又一次站在自己身边，说着自己也不明白的话，于是，小心的停止悲痛，生活还是要继续……死的人已是如此……生的人自然要百倍珍惜……

偷偷跑去青学，看看哥哥。

再回到冰帝，对忍足说：“喂！交往吧！”不管那只关西狼大张的嘴，又匆匆坐上公交车赶往立海大。

骨子里任性的某人，固执而又迫切的想要让自己知道，自己重视的人都还在，自己还是幸福的。所以，当柳莲二被某个不安的小孩抱住的时候，一阵无奈，任命的轻轻摸着男孩的头，利落的请假出校。

还是茶室，柳莲二在氤氲的水汽里坐着，他似乎额外适合这种感觉，茶香和腾腾的水汽，少年仅仅一个姿势就显得温润如玉，风姿绰约。

“又出了什么事？”静静提起茶壶，一举一动仿佛画里的人一样，水流缓缓倾斜而出，倒入杯中。

“莲二，我和忍足交往了呢！”阿奇看着房顶说。

手轻轻一抖，水流颤了颤，流向杯外……柳莲二不动声色的放下茶壶，心里莫名一重，连带着手里茶壶也有些沉沉的感觉，“奥～？”

阿奇还是仰着头，修长的脖颈上小小的喉结上下的动着，声音里无悲无喜，只是陈述：“K死了！”他说，“我那几年在外面最好的朋友，一直照顾我的朋友……我从来没有这么真实的感觉到时间的迫切……然后，我就答应了忍足，我想……其实，没有人喜欢和我交往的……前些天，我交往了一个女孩，呃……今天分手了，忍足应该也会很快分手吧！大家待我很好，很好，那么，满足他的愿望，大家总不要留下遗憾比较好吧！”

柳莲二嘴角抽了抽，额角青筋跳了跳，交往女孩，为什么自己不知道，分手，哪个不长眼的女人？答应那只狼？不要有遗憾？？囧！这个理由，很好很强大……

第二十五章

柳莲二静静的跪坐着睁开眼，其实心里有些些感动，这个早熟的孩子，几十年如一日，无论是天才的名号还是后来漂泊在外的几年，每次看到他，都能感觉到他的心柔软透明，让人忍不住心疼……

勾唇一笑，很少微笑的莲二，笑的一醉春风，反而是那双一向暖意的褐色的瞳带着一抹清冷的神色锐利如刀锋的看过去，待看到阿奇傻傻的望着自己，很懵懂的样子，忽然间有了些叹气的念头，真是的，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呢？于是，苦笑，静了静，敛去清冷，瞳色如水，越发的深邃幽深。

提起茶壶，再次缓缓倒下，没有说话，甚至看都不看向阿奇一眼。

阿奇有些坐立不安，怪怪的，毕竟习惯了有什么疑难的，莲二都帮自己解释清楚，但现在莲二不说话了，这是怎么了？自己做的不对吗？正发愣着，见柳莲二递了茶过来，修长的手指拈着青花瓷的杯子，说不出的好看，“不喝吗？”柳莲二轻轻开口。

阿奇抬头，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就这样看着莲二的手在发呆，慌忙接了杯子握在手里，动作慌了些，溅出的水洒在两人的手上，抬起头，目光相对，齐齐一愣，收回手。

柳莲二安静的擦干水迹，看着男孩有些局促的样子，颊上是淡淡的红晕，又在心里叹气，声音不觉得已经放缓了，“你是想听我说什么？是赞同，还是反对？”少年清清冷冷的反问，虽然放缓些，但说着，说着，还是句句忍不住带了点点的怨气，“你若真信我，怎么不在做决定前来问问我，既然做了决定又何必问我，难不成还要反悔吗？终归我也不算什么，这么些年想必我们也有些生分了，有事的话，找些你熟悉的不是更好吗？”他一字一句的说着，甚至有些发白的脸上还挂着笑，温和的不得了，怎么看怎么正常，怎么看又怎么不正常。

阿奇骨子里任性，只是平日里过于着重大局，所以不曾表现出来，唯独从小就和柳莲二在一起，加上这几年多次找他谈心，甚至每次还要柳莲二细心的开导他，不知不觉的认定，莲二是温柔的，是和气的，是永远不会生他的气，不会不理他的人。今天，只这一番话，明明还是平常的语气，听进耳里，却是说不出的别扭，只觉得字字诛心，心里骤然一痛，大眼睛里已经盈满泪水，只是强忍着，还有眼镜遮着，看不出来，只想着，莲二要是不高兴，冲他大发一顿脾气就好了，反正自己总是做错事，被人讨厌也是应该的，偏偏这样……

于是，咬咬牙，原本想拂袖而去，只说，“既然如此，就不麻烦了！”

但见柳莲二低头弄着茶杯，优美的颈垂下，周身有着一股子哀伤，面色隐隐的苍白，一向闭着的眼睁开，那样淡淡的样子，竟是让自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茶杯突然碰撞，发出清脆的敲击声，阿奇不知为什么，伸手过去抓住莲二的手，带着丝丝委屈和气闷，“莲二～！”小猫一样的声音，“我错了还不行嘛！你告诉我错在哪了，我改～！”

柳莲二心上一松，他心思百转千回，早就盘算的好好的，男孩不懂情，对忍足只是一时冲动，自己好歹陪了他几年，若论了解，只怕除了乾，就是自己了。这事若说，做的对，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若说做的不对，也扯不出什么道理来，不妨转移话题，勾起他的内疚来，总还有点转机，但是，男孩心思多变，只怕就真的走开，那就……

没有接着想下去，虽是用了心机，但是柳莲二到底是真的，在心里有些担心，此时尘埃落定，也不急于说什么过分的话，决定先打听一下情报，在做下一步安排，立海大的军师毕竟不是当假的。

想到这里，伸手理顺阿奇的发丝，低低道，“没什么错的，是我一时想不开，从小不是只有我和阿奇关系最好吗？”柳莲二微微抬头，眉目淡淡，有些疲倦的感觉。

阿奇着急的扑过去，整个人扑在莲二怀里，“是，是，莲二是最好的，阿奇说过百分百喜欢莲二的！”男孩扑的跌跌撞撞，眼镜腿勾住衣服，掉了，男孩睁着圆滚滚的大眼，小动物一样，直直的带着急躁的看向柳莲二。

柳莲二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少年，那墨色的瞳孔里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倒影，心里暗爽，面上仍是淡淡，摸着男孩的头，“那，跟我说说你那个分手的女友吧！”

“嗯嗯！”阿奇狂点头，然后竹筒倒豆子似的从头说到尾，说完后，还怯怯看着柳莲二，像想要讨好，却不知道该怎么做的小猫。

柳莲二听到嘴角抽搐，几欲大笑起来，再看男孩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