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一个小小教习的表亲罢了,他还是动得了的。
“许翊呢?”
王央衍的语气里透着几许微凉,如雪山峰顶遇阳初融过后涓涓流淌而下的细流,高寒自冷。
依照她的了解,那个消瘦少年定然不会允许他们随意翻看她房里的东西,既然如此,他就成了云水瑾搜查的阻碍,如今怕是被抓了起来。
至于云水谣,她在云水府里想来没有什么地位,着实指望不上。
“那个少年,暂时没有办法出现。”
云水瑾淡淡一笑,道:“我等相信表小姐的为人,这其中想必有什么误会,为防府中有贱人作祟,栽赃嫁祸表小姐,还需谨慎为事,故而若是表小姐愿意留在府中几天,不要随意走动,陪同我等一起调查事情的真相,想必到时候定能还表小姐一个清白!”
“不要随意走动?笑话。”
“你凭何认定你的东西在我房里?”王央衍看向少夫人叶萱,淡淡开口。
叶萱掩面而泣,道:“那日奴家见表小姐首饰简陋,便提议赠送你一些,但却被表小姐拒绝了,只是奴家没有想到原来表小姐拒绝并非是因为无意装扮,只是看不上罢了!”
“表小姐家贫,从未见过什么好东西,所以才会早早就看上了奴家的步摇,但又不好直说,便暗暗记在心里,趁着奴家不在房时偷偷潜入盗取,还以为此事可以瞒天过海!”
少夫人满眼失望地看着王央衍哭诉道:“奴家实在,实在没有想到表小姐竟是前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
王央衍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女子有些丑陋。
不管是不是受到云水瑾的挑唆,她终究还是说出了这样一番违心的话。
在她看来,女儿家可以壮志豪情,也可悲婉哀切,但凡事自当要光明磊落、无愧于心,但如这般不光彩地暗算他人,实在为人不齿,令人作呕。
若看我不爽,大可挑明直说,又何必如此蠢笨做作,徒增恶心呢?
王央衍看了一眼旁边的云水瑾,只见对方正用一种“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呢”叹息表情看着自己。她漠然将视线挪开,心想,若是师父知道她在这里被人陷害而不能自救,怕是会感到有些失望吧?
只是,她并不喜欢辩解,甚至是解释。
她无所谓背负莫须有的罪名,也无所谓他人的看法。
若换做从前,在外处,她早已不曾抬眸看上一眼,亮剑把人杀光了吧!但是,就像她已经决定要留在师父身边一样,有些事,总还是要忍忍,就算忍不了,也还是要忍。
“我从不将自己的东西放在外处。”王央衍平静说道。
话音落下,众人皆是一怔,不知道她想要说些什么。
“我来此只带了一些衣裳和糕点,糕点已经吃完了,至于衣裳,我一件都不曾放在房中,若东西当真是我拿的,我为何要放在房里?”
云水瑾微微挑眉,回想起他搜查的时候,确实只看到许翊的衣服,至于少女穿的服饰,甚至是物品,倒是一件都没有见着。
“更何况,我随便一件衣裳拿出来都比那支步摇贵重,你们为何要认为我会偷那种东西?”王央衍的目光平淡无比,面无表情看着面前的叶萱,犹如在看一个无关轻重的白痴。
叶萱一愣,险些忘记哭泣,开口说道:“这如何可能?你不过是一个小小……”
“小小教习家的落难表亲?”
王央衍唇边掀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伸手将头上的红色发带拿了下来,发虽不长,却亦如瀑,在轻风中飘扬。
发带在她的意念指引下悬浮于掌心之中,而后化作一小簇耀眼甚至璀璨的火苗,明亮胜过天光,仿若永恒一般。
王央衍美丽的脸上在火焰映照上多了一丝不容侵犯的妖冶与神圣,她看向众人,笑成了这世上最美的画卷,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一句略带狷狂的话。
“凤火,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