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闻溪午被关起来这件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其根本原因其实便是因为他帮助王央衍出走这件事。
原本这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只不过王央衍后来遭遇终玄十月受了重伤,闻溪午作为背后推动她离开的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
依据林深鹿所说的,便是因为此事导致王深藏很是生气,随意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而那句话言下之意其实便是让清驭司好好反省,这责任落到了清驭司身上,自然便与清驭司司首,也就是帝室二殿下有关了,李长邪为了给个交代,便下令闻溪午到书堂静房中抄书,什么时候认错了就什么时候出来,而闻溪午也是死撑的性子,知道现在都还不肯低头,便一直被关到了现在。
对于王央衍来说,这其中有两处疑点。
首先,王深藏不会理会这些事,其二,李长邪可不会给谁交代。
只不过这既然发生了,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她连累闻溪午受罚,思索过后,王央衍便让宋出萃送李川彻回宫,将刘大奇忽悠送走后,带着林深鹿往清驭司的方向去了。
鉴于以前的经验,她身上带了王深藏的御令,要救个人出来还是没有半点问题的。
于是乎,二人无比顺利地进入了清驭司。
王央衍把御令丢给林深鹿,让他自己去救人,“我要去见个人,之后我去找你们。”
林深鹿许久未见闻溪午,心下着急便并未多问她什么,应了一句好后便在清驭司的人的带领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们的司首大人可在这里?”王央衍向旁边一个驻兵问道。
是的,王央衍要见的人便是二殿下李长邪。
正巧的是,李长邪仿佛是知道她会前来找自己,今日正好就在清驭司,他坐在轮椅上,脸上带着面具,正在一片宽敞静谧的院子里慢条斯理地喂一只站在枯木上黑色巨鹰。
那只黑鹰约莫半丈高,毛发顺滑黑亮,目光精锐,身上有一些不太明显的灰色斑点,惹人注目的是它翅膀周围浮动着一些若有若无的云雾,莫名增添一丝神秘感。
“这是……云鹰?”
王央衍走了过来,看了那只鹰一眼,忽然想起修行界中的传闻。
在蓬莱仙岛,也就是妄仙派所在的地方,有着一只无比重要而尊贵的护岛神兽——蓬莱云鹰,传闻其之大,翼若垂天之云,背不知几千里也,更重要的是,那只云鹰恰好便是周身有着万层云雾缭绕,点点光色镶嵌其中,仿若星辰,十分之神秘。
如今这只鹰,倒是那么一分相似,只不过绝对不是罢了。
“这是一只普通的鹰,不过自小得天独厚,身具仙姿,与蓬莱那只有些相似罢了。”
李长邪知道她的到来,不以为意地解释,而后收了手上的动作,转过身来看向她,狭长的丹凤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之色,像是惊讶于她还活着。
“你这是什么眼神?”
王央衍嗤笑一声,心想,你这反应是想要刺激我吗?若因为我感到惊讶,为何先前说话时没有反应,偏偏要转过来让我看到?莫非就是故意给我看的?
“你难道就这么不想我活着?”
“本殿确实不希望你活着。”
李长邪说道:“麻烦的人,最好越少越好。”
王央衍觉得这个人实在是有些心狠手辣,轻扯了唇角,来到他面前站定,双手环抱在胸前,逆着天光看着他掀起红润的唇角,略带一些挑衅意味俯视他道:“只不过我如今确实还活着,殿下打算怎么办呢?”
李长邪还从未遇到过像她这般挑衅自己的,轻抬了下巴看向长着一张让人如何都讨厌不起来的脸的她,微微眯眼,并未言语。
王央衍微微一笑,像是故意要试探他的忍耐限度一样,说道:“殿下向来尊贵,向来无人敢对您这般不敬,但如今人换成是我,您又打算怎么罚我呢?”
还能怎么罚?
曾经那些个对李长邪不敬的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你想死吗?”李长邪平静地向她问道。
王央衍当然不想死,没有人想死,只不过这和死有什么关系呢?
“二殿下若是想杀我,如今大可以动手,毕竟我境界不如您,自是不敌的。”王央衍脸上挂着若无其事的笑,像是在叹息一般摇了摇头。
李长邪发现如今的她比起之前倒是少了一些锋利,多了一些迂回,明知道他不会在明面上对她出手,却故意说出这样的话,不管有没有刺激到他,都是一种让人不舒服的举动。
她变得愈发让人讨厌了。
“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