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望着前方,像是在对谁说话一般,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透露着些许无奈,她总是这样淡淡的表情,但却能让人注意到其中的变化,从中看出她流露出来的情绪。
“你在说谁?”白以溯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一个旧友,也是这里的守山人。”白衣女子回答道。
白以溯一惊,传说中的守山人原来真的存在?“那他为什么会怨你?”
“或许是因为我拿走了原本存在这里的天书,并且还让人弄丢了它。”说到后一句话的时候,白衣女子有意无意地回头瞥了他一眼。
白以溯却装作与自己无关的样子,辩解了一句,“可那天书又不是他的。”
“确实,但他守在这里这么多年,总还是有些苦劳与情分在的。”
白衣女子转身作势便要离开,“只是既然他不愿见,那便不见了。”
只是她这一转身,却是让暗处一直观察着的人有些按耐不住了,空荡的平原山谷里忽然传出一道浑厚而静然的声音,带着股如春风拂面般的温和。
“你贸然前来多少让人不太开心,我不愿见你,自然是应该的。”
想必说话的便该是白衣女子先前提到的守山人了。
白衣女子转身,望向那棵见不到顶的巨大菩提树,负手笑言:“只是几百年不见,叙叙旧总还是应该的。”
“我从不喜欢与人叙旧。”那道声音里没有什么情绪。
“但你还是主动与我说话不是吗?”
白衣女子自然知道他不过是口是心非,说道:“不知近来可好?”
那道声音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沉寂了许久,最后再次传出。
“你来便来,为何要坏我这好好的符阵?如若不然,那个妄仙派的弟子又怎会未入那八苦之梦中?”
白衣女子知道他的意思,庄诵轻而易举地便进入了小山界之中的背后,其实是她有意为之,因为她需要一个人做饭,先前进入小山界,她使用了些手段,看到了同样想要进入小山界的人,只是即便如此,偶尔也会发生一些她预料不到的事情,比如庄诵虽然看上去稳重,当然他确实稳重,但他却不会做饭。
“且不管他是否入梦,你呢?你是否还在梦中?”
她意有所指,只是这番话问出来注定不会得到回答。
白衣女子自然也不期待能得到回答,她能明白他的心情,也不会强求他放下当年的事,只是说道:“都说只有入世后,方能出世,你一直呆着这里,如何还能出世?”
“……你若不说,我也不会再想起那些,而既然你明白,那就不该再出现在我面前。”
那道声音似乎隐约颤抖了一分,道:“我怕我忍不住会杀了你。”
白衣女子不言,她神色格外地平静,“也罢,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她这一次是真的要离开了,转过身去抬步便很快远离了原来的地方,而下一刻,那棵菩提树已然消失不见了。
白以溯在一旁听到二人的对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这里的守山人莫非是佛宗传人?”
“没错。”
白以溯微微眯眼,魔宗覆灭佛宗,一个人魔宗道官,一个又是佛宗传人,说没有仇那是骗人的,难怪……他看向白衣女子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他停下了脚步,不无冷漠地说道:“灭门之仇不共戴天,他居然不直接杀了你?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因为那场变故我并未参与,同时他之所以能活下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在帮他。”
白衣女子负手而立,偏头侧身望他,“这里的符阵就是很多年前,我为他设的,以此作为他的安身立命之所,躲过魔宗的追杀。”
白以溯闻言,惊讶于小山界的符阵居然真的是她设的,原来她先前说的话是真的,他沉思片刻,接着抬了抬下巴,继续问道:“你既然是魔宗位高权重之人,为何要帮他?”
“一切有因有果,我帮他自然有我的原因。”白衣女子并未多说什么,不知道是不是不方便透露。
“说来听听?”白以溯挑眉,有意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