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衡点点头,目光落在昏迷的花朝身上,少年的脸色很苍白,看上去很虚弱,他还未完全恢复,但她知道南陵剑阁会尽全力治疗他。
叶星纯道了一声谢后,轻轻挥手,花朝的身体便漂浮而起,飞落在叶星纯的身后,那里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了两位长老将他接下,接着他向她行礼,转身离开,两位长老跟在身后,一齐回到了云上。
慕长衡也转身准备离开,只是她方刚抬步,却注意到了周围,准确地说是来自天空的无数视线。
原本留守在看台之上的,除了她以外,还有其他一些由于先前没有机会与他们的偶像、即王央衍和白以溯等人接触,故而留在在此处的人,另外也有南陵剑阁的负责场地纪律的弟子们,当然某些不够格的宗派代表也只能在看台上等候。
花朝是第一个从云梦仙境出来的人,他的出现自然也引来了全场的关注,慕长衡的存在也随之被人注意到。
所有人都看得出她只是个普通的凡人,但为何她一个凡人能够轻松抵御方才那一阵恐怖至极的念力暴动?她方才施展出来的手法莫非是符?只是普通的符可没有办法做到那种地步,故而她的符道造诣绝对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修行界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人物?她到底是谁?
没有见识的人猜不到慕长衡的身份,略有些见识的人也猜不到,甚至于这里除了叶星纯之外,可以说几乎是没有人见过她。
慕长衡没有看云,却能感受到那些冰冷的视线。
真正厉害的人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所以他们都藏在云里,不现身,即不见世人。
慕长衡知道那些视线里有人可以把她留下,或者说如今谁都可以留下这般虚弱的她,只是,他们凭什么留下她?
“魔宗白矖,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天空上忽然传来一道厉喝!
此言一出,众人无比震惊,魔宗白矖?是在说谁?
怀揣这这样的疑问,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慕长衡的身上,传闻魔宗的道官白矖符道造诣无人能及,如此看来,说的莫非就是那个披着斗篷的女子?
慕长衡脚步微顿,她并非没有感受到那声厉喝里带着杀意,那个声音的主人想要杀她,而接下来自天空上向她劈下的一道闪烁雷电便印证了她的猜测,那道闪电的力量足以将一名存真上境的修士当场击杀!
慕长衡抬手,周身缓缓浮现出一个个玄妙图案的符,散发着银色的光芒,将她整个人都围了起来,挡下了突袭的雷电。
虽然她现在很虚弱,虚弱到一个符都画不出来,但她身上有很多画好的符,只要有天地灵力的存在,她就可以将符展开,只不过,这一次将符用出来了,下一次她就不知道能不能用得出来了!
从方才那一击来看,出手的人约莫是忘川初境,而如此莽撞之举,只怕顶多只是某个小宗派的长老。
慕长衡并未多想,察觉到有些动静,她转身再次看向前方的比赛台。
此时的台上已经换了一个人,那是一名形容枯朽的老人,他那一双浑浊的眼正恶狠狠地盯着她,但与此同时,他布满皱纹的手却在止不住地颤抖,也不知是在害怕什么。
由于慕长衡站的看台较高,故而此时神色平静的她微微垂眸望向下方,不免显得格外的居高临下,而事实亦是如此。
“你、你就是白矖!居然如此大胆地出现在终焉山!”
老人沙哑又恐惧的声音在场上回荡,他抬起一只颤抖的手指着慕长衡,似乎已经怒不可遏。
慕长衡没有回应他的“责问”,她现在还很虚弱,不希望与无用的人多费口舌,她只想知道这背后是谁指使,见过她的人不多,见过她并且知道她的身份的人更少,而眼前这个急功近利的老人不可能知道她,从现在的情形看,暴露她身份的人最有可能是叶星纯,当然也不一定是他。
一念及此,慕长衡只觉得思考多了有些费神,干脆放弃,长叹一声后,负起双手闭目养神,只是她的这副模样落在台上的老人眼里不免成了目中无人、狂妄之极!
“大胆白矖!诸位,快睁开眼来看看!她那般强大的符道造诣,不是白矖还能是谁!”老人急得跳墙,不断高呼,希望有人能够出来帮他说话。
过了一会儿,亦有一人从云上下来,看向闭眼的慕长衡,环视一周,颇有礼貌的缓缓道来:“关于南陵剑阁那位的秘辛,想必在场诸位阁下都有所听闻,既然这位道友能够解开魔宗白矖下的封咒,那么来路定然不凡,既然如此,我斗胆相问,阁下是如何解开就连柳暗花明的诸位大能都无法解开的封咒的呢?”
他的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慕长衡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