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撂挑子不干,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去吧,可是南禕说不行。
那我就想了,要不再去借一个吧,我想到了叶之远。
【叶之远】
我出院后的第二天,在数学系的第三实验楼里做建模,不算小的液晶显示屏上有无数火柴形型的蓝色光柱在做着看似不很规则的运动,我和我两个学长正在调试数据。坐在我旁边的学长叫李响,本科和研究生期间读的是数学,年初被美国一所知名大学经济系的一位博导录取,再过一阵就要出国走了。
他这次是来学校办些手续,被我逮着过来帮我看数据。
李响问我:“之远,你读完研,也来国外吧,以你的能力,在国内屈才了。”
我笑笑:再说吧。
人各有志,我喜欢数学,却没那么大的野心,成为经济学家,操纵经济杠杆,称雄华尔街这些事对我来说,吸引力真的不大。对我来说,在一座不算特别发达的二线城市里定居,有栋自己的房子,不用太大,和喜欢的人一起生活,她有点脾气,有点霸道,爱欺负我,而我就用自己的方式糊里糊涂的接受她算不上好的脾气,宠她,每天清晨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她,那样的生活比起每天泡在美元堆里,好的不止一点点。
正想着,我另一个下楼去买饮料的学长推门进了实验室。他的脸被电脑的萤兰光芒映得有点玄幻效果,可他说的话却让我心里猛地一跳。
他说:之远,楼下有个女生,我看像是来找你的。
他朝我挤挤眼睛,做了个口型:法医系那个。
自从上次我被穆中华揍了之后,基本上和我熟的人都知道了她。
我控制着砰砰的心跳,下楼。
我们系的教学楼都是严谨的设计风格,一楼大厅除了四角各摆了一盆一人高的绿色植物外,再有的装饰就是立在大厅中央的1比1比例的华罗庚塑像。我走过去时,恰好听见弯腰正仰头看华老先生的穆中华嘀咕一句:“学数学的人没事干嘛都长这么帅,是打算靠脸解题吗?”
我噗嗤笑出声,心里想的是我也许也在穆中华的那个“都”里面。
她听到我的笑声,回头看我,脸上的尴尬转瞬即逝。
“这么巧啊?”她说。
“一点都不巧。”我说,“学长说看到法医系一个女生在我们院楼里转来转去,半天了,让我来看看是不是小偷什么的。”
“谁是小偷了,再说你们院有什么值得我偷的?”她翻个白眼。
“开玩笑的,我记得你在我们院没什么认识人,是来找我的吗?”我问。
“你……腿好了?”
“嗯。”
“好利索了?”
“是啊。”像证明似得,我跺跺脚,结实的很。
“嗯,这就好。”她说话开始吞吞吐吐,我知道她要说什么,这段时间我们没怎么联系,不过她的事我都知道,该是新生舞会舞伴的事,果然,她开口:“外婆说,受伤之后要进行康复训练,要不我帮你练练?”
“怎么练?”我强忍着笑,她是不是总这样,明明是想求我,偏要说是帮我。
她咬了下唇:“过几天不是有什么迎新舞会吗?我带你去跳一圈,活动活动腿什么的,对恢复好。”
的确好,好极!我笑着打量着眼前的女生,开口:“谢谢你,中华,不过Marlin那天已经约了我,我那天要做她的舞伴。”
兵法三十六计教育我们:逼则反兵,走则减势。紧随勿迫,累其气力,消其斗志,散而后擒,兵不血刃,是为欲擒故纵。
在追求穆中华时,我认为此计甚妙。
我几乎看得到穆中华脑子里的那些个小气团正在围殴Marlin。
【穆中华】
那个叫马啥的到底哪冒出来的啊,咋还不回美国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