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骋解释说:“她们领养了她,给她取了一个与你一样的名字,带她去医院检查的时候都是用的你的身份,其实你看过的那个病历本就是你的,只是那个出生年月被他们修改过……那时候你五岁不到,记不清这些事很正常。”
雨渐渐的小了点,我忍着心底的颤抖以及对父母的新认知,忐忑问:“后面呢?”
“一般捐赠肾脏要十八岁以上,而那女孩当时才不过五岁,你母亲一直靠药物和化疗延续着一条命,但在她十三岁时她就已经撑不下去了。”
那个女孩十三岁还不到肾脏捐赠的年龄。
时骋嗓音沉道:“他们在她十三岁就强制性的夺走了她的一个肾,随后将她送到了国外,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离开时家?”
时骋义正言辞道:“哪怕我过的再不如意我都不愿意回时家!不过那个时家再怎么肮脏,他们将你保护的很纯粹。”
我微微的垂下脑袋,时骋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抬头盯着他,他讽刺的笑道:“你是世家千金,你不谙世事,你有一个爱你的父母,甚至偌大的时家都是你的,你的未来康庄大道,可在光鲜亮丽的背后总有人在匍匐前行,甚至苦不堪言。”
我红着眼眶道:“抱歉,时骋。”
我压根就没有想过我的父母做过这种事,那个名叫时笙的女孩……
她如今怎么样?
她心里应当恨透了时家。
他忽而问我,“你知道那个时笙是谁吗?”
我喃喃的问:“谁?”
“小五。”
我的眼泪霎时而下,我蹲在地上哭的伤心以及不知所措,也是替那个女孩感到委屈,更是为我的父母忏悔……
怎么能是她呢?
我记得小五,她是管家的女儿,算是我从小的玩伴,因为她来时家那年五岁所以大家都叫她小五,我也一直以为她就是小五,哪曾想她还有个名字叫时笙。
小五离开时家时正好十三岁,她走的莫名其妙,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母亲说她跟着管家回老家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梧城。
也就是那年时骋离开了时家。
我抱着一点希望挣扎的问时骋,“你说真的?你没有骗我?我妈怎么会做这事……”
我满心恐惧仍旧不敢去相信,内心深处希望时骋是骗我的,他低低的笑出声说:“我是十岁到的时家,那个时候你五岁,小五六岁,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小五特别依赖我,一有什么事都会给我说,我懂她的敏感和脆弱,也制止过这件事!但是没用,在你母亲的生命面前……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太小,小五被送出国外后我就离开了时家,一直到现在……我厌恶透了时家。”
这件事我从始至终都不知情。
我伸手悄悄地拉住时骋的裤脚,他蹲下身与我四目相对道:“你爸妈罪有应得的进了地狱,而你……这件事从始至终与你无关,你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时骋难得的恩怨分明。
可我的心底却无法原谅自己。
……
我蹲在地上缓了很久,久到双腿麻木,时骋拉着我起身带我去了他家门口。
一座很旧很小的房子。
而房子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碎花裙不怕冷的站在门口,与我身上的羽绒服天差地别,她面色特别的苍白,眼睛里全是担忧,似乎在等谁回家。
看见她的模样,我忙慌乱的抓紧了时骋的胳膊,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小…五…她怎么…。。。时骋,她是小五。。。…她是不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