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传扬开去,所有修真门派皆哗然,纷纷派人到陈派旧地去查个究竟。
果然在地底的溶洞之中,他们发现了无数的蛹魔尸首,尤其是在那四通八达犹如蚁穴一样的隧道里,还有着密密麻麻的幼蛹,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在玄水的边上,众人找到了了身亡多时的独孤逑。有人又沿着玄水,往深处寻找,找到了一具奇怪的怪物尸体。它身形硕大,经络呈暗红之色,皮囊却皱巴巴的,仿佛活了几百年。
发现它的地方,是在一处洞穴里,经通晓甄别魔物的得道高人鉴定,这就是陈老祖变成的怪物无疑。
除此之外,众人还在狼藉之中寻找到了许多惨死的尸骸。有的是被蛹魔活活吃掉的,白骨散落一度;有的则被烧得焦黑,胸口破着打动,惨不忍睹。
为了防止再生事端,在显门的主张下,崂山众门派出人出力,将陈派的废墟由上至下通通打扫了一遍。众人把蛹魔的尸首用冷火焚尽,又将惨死的尸骸安葬,至此,陈派一案了结。
不过此事究竟重大,很长一段日子里,江湖上都仍然议论不休。
名门正派们皆扬眉吐气,正告善男信女,急功近利不可取,那些号称长生不老速成的,不是歪门邪道就是骗子。天上不会掉馅饼,为免人财两失,定要擦亮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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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酒肆
酒肆里,人来人往。
堂上,说书人正在讲着新本子,名叫崂山奇案。说到显门大战怪物之时,说书人绘声绘色,台下食客听得聚精会神,不时发出阵阵喝彩。
楼上的雅间里,门开着,说书人的声音传来,听得清清楚楚。
沈戢倚在凭几上,一边饮酒,一边听得津津有味。
“有一件事,我有些不明白。”她说,“那些蛹魔这么多,看上去杀也杀不尽,即便白凛召唤玄水涨潮杀死了许多,可难免会有漏网之鱼,火河那边的岩穴里还有许多魔胎。为何陈老祖死了,所有蛹魔就也跟着死了?”
“这便是极乐经的不足之处。”沈戢道,“你可知,陈老祖为何将极乐经收起来,除了自己,不让别人看?”
“为何?”
“这法术的传习之法,有如□□,每个经陈老祖传授之后,身体中的蛹魔皆听命于他。故而陈老祖一声令下,那些蛹魔即便只剩下半条命,也仍悍不畏死扑上来。”沈戢道,“但此法的命门也在于此,一旦陈老祖殒命,他这些徒子徒孙就全都死了。”
荼靡了然,却道:“也并非每个蛹魔都会听命,陈老祖可是陈远父母杀的。”
“那是因为他们的修为远超一般弟子,心智仍存,且知道陈老祖要杀陈远。”沈戢道,“可就算他们能够反抗,陈老祖一死,他们便也必死无疑。”
荼靡想到当时的情形,心中不免有几分感慨。
常言为父则强为母则刚,她从前,总觉这不过说说罢了,如今想来,却果真如此。
这时,酒肆里的说书人说完了一段,听众们纷纷鼓噪叫好。
有人喊道:“方才范掌门杀陈老祖那一段再说一遍,我等还未听够!”
旁人纷纷附和。
“不想你我忙碌一番,最后得了好处的,竟是显门。”沈戢神色嘲讽,“显门如今可是名声鹊起,许多原本要投陈派的人,都投显门去了,范权这掌门,好日子来了。”
荼靡听出他话语里的轻蔑之意,并不赞同,道:“话不可这么说。显门到底是个名门正派,且此事之中,他们确实无辜。你我虽做了许多,却不可被人知道,什么痕迹也不曾留下,故而这救星的名声,也总要有人担了去。我倒是觉得庆幸,有显门出面包揽,便不会有人追查到我们头上,也是好事。再说了,范权带领各门派,将陈老祖的地盘里里外外清扫个遍,可见他是个有公义之心的人。”
“所谓名门正派,不过指的是他们不修邪术罢了,你以为里面都是好人?”沈戢瞥她一眼,道,“范权带人清扫,也不全然是为了公义。”
荼靡不解:“怎讲?”
“显门的弟子去清扫时,得了范权一样叮嘱。”沈戢不紧不慢道,“仔细搜寻所有的尸首和所有地盘,但凡遇上润白如玉的石子,都要带回去交给他。”
荼靡怔了怔,倏而明白过来。
“你是说,他在找司南碎块?”
“故而我说,莫把人想得太好。”沈戢喝一口酒,意味深长,“范权既然知道极乐经,便难保他不知道经纬司南。你可再想,他对陈派心怀不满,又知道陈派练的是邪术,为何长久以来一直忍让,不曾撕破脸?其实不过是有所忌惮罢了。独孤逑也是一样。他知道极乐经的害处,但垂涎陈老祖的魔丹,便怂恿陈远修习极乐经,替他取丹。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终究也没有敌过陈老祖。”
荼靡不置可否。
她想了想,道:“我还有一事不明。那陈老祖,明明是已经有了司南碎块,为何成魔之时,不直接将它带入地下,反而留在原处,被陈远发现,生出这许多事端来?”
沈戢不答反问:“你可知,为何天地之间奇珍无数,天庭偏偏选择灵金来当钱财用?”
荼靡想了想,道:“自是因为它乃灵力凝炼而成,殊为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