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展开之后,画中云雾缭绕,烟波浩渺,看着便让人觉得神秘玄奥,仿佛传说之中的昆仑仙境。
王县令看得震惊不已,忍不住凑到近前,仔细观摩画中笔触。
观摩了好半晌,他才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有些狐疑地看向谢修:“这画……当真是你亲手所作?”
谢修连忙拱手一礼:“不瞒县尊大人,此画的确是学生亲手所作。”
说到最后,他还苦笑了一下,“学生可没有许氏那样大的胆子,做出冒名顶替之事。”
王县令其实问出那句话后就有些后悔。
这画一看就知功底极深,而能够画出这等山水图的人,也绝不会是等闲之辈。
除非对方已死,否则谢修哪里敢冒名顶替?
可他刚刚已经看过,这画不管是装裱还是画纸都极新,明显完成的时间并不久远,倘若真是别人所画,即便那人已死,只要有心去查,也能查出来。
这谢修不像是蠢人,又向来有才名,定然不会做出这等蠢事。
想来,这幅山水图的确是他亲手所画。
只是没想到,这人不光文采斐然,竟然还有这样出色的画技。
据说当今圣上喜欢道法,想来对于这样的山水图,定然会十分喜欢。
若是他将这幅山水图送上去,圣上高兴了,说不定他这官位也能往上升一升。
谢修这人不愧是个大才子,这礼物还真是送到了他的心坎里!
他这哪里是抠门?分明就是用了大心思!
这画是他亲手所画,既能显出诚意,又任谁也挑不出错来。
用自己亲自画的山水图作为谢礼,便是再能挑剔的御史,也不能说谢修这是在向他行贿!
王县令越想越满意,他又仔细看了看那幅山水图,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于是看向谢修的眼神就更满意了。
这一高兴,他就留了谢修在县衙用饭。
此事自然传到了那几位的耳朵里。
他们留在县衙,本是因为许氏刚刚早产下女婴,她和孩子都需要时间调理,否则容易没了小命。
他们才不得已留下,派人送信去京城,等待上头对许氏和那女婴的处置。
如今听说调包事件的苦主竟然亲自前来求见王县令,还带了锦盒,几人自然忍不住在意。
那人带了锦盒,明显是要送礼。
倘若他们能够顺便抓住王县令的把柄,自然是意外之喜。
于是小队头领立刻派了人去探听消息,想要知道那人究竟送的是什么礼物。
不想这人一去,就发现谢修有些眼熟。再一听谢修的名字,更是觉得耳熟。
他探听清楚谢修送的是他自己画的山水图后,就迫不及待回来找头领,小声禀报了自己的发现。
头领听完脸色一变,诧异地问:“你说他叫谢修?瞧着还很眼熟?”
那人连忙说道:“不错,属下总觉得那人眼熟,可又不像是以前见过,实在有些古怪。”
头领轻轻用手指叩了叩桌面,最后表情复杂地说道:“没什么古怪的,你应该是见过他曾经的画像。”
那人闻言大惊:“画像?难道他也是逃犯?”
头领摇了摇头,随即意味深长地笑起来:“你可知,如今的翰林学士,谢允谢大人,曾经有位容貌俊秀的嫡长子,可惜失踪多年,一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属下诧异地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头领:“您是说……”
头领继续笑道:“那位失踪的谢公子,正好也叫谢修,你说巧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