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怎么不说话?”
明月仪低低笑了:“是啊,什么人,敢这样骗本座?”
他声音苍凉,青衣小鬼没忍住凑近了一些,问:“神君方便说说他是怎么骗人的吗?有些人生性险恶,又以哄骗人为乐,专爱挑些模样出众的人来骗色,神君这副模样,想必是被小人蒙骗……”
他发尾的金铃在明月仪眼前晃荡。青衣小鬼正色起来,认真宽慰这位不慎被人欺骗的神君来。
“是啊,却是如此。”明月仪说:“我与他相识百年,结发三年,某日,那人忽然失踪,留下我与幼子在深山,再见已是百年后了。”
青衣小鬼不由气愤起来,捏着拳头:“竟还抛夫弃子?世间怎会有这样薄情的女子!”
骂完青衣小鬼又疑惑,那位仙子到底是怎样姿容才能与眼前神君相匹配?
“倒……不是女子。”明月仪顿了顿,深深望了青衣小鬼一眼,青衣小鬼愣住,问:“不是女子?”
“是啊,听说也是位大义仙君呢。”明月仪略略嘲弄一笑。
肯抛下他的逍遥,为了天下毅然殉道。
听说?
这两个字有些耐人寻味,既是仙侣,又怎么会是听说?
灵曜还没从“不是女子”但“抛夫弃子”这样的事情里回神——等等,不是女子是哪里来的子?
见他苦思冥想,明月仪又说:“抛夫弃子那百年之间,听说他游戏人间,游戏江湖,极为快意。”
“这样一个薄情汉……”青衣小鬼更为眼前神君不值当:“既然他这样薄情,神君何必为他不快?”
目光下移,看到神君手中折扇,青衣小鬼觉得那扇子十分面善,像是认识一样。
见他盯着自己手中的折扇,指节稍动,扇骨错开一些,烫金边展开一些,扇面中的图案显露出寸缕些许,是莲花。
青衣小鬼目光随着扇骨错乱,明月仪说:“本也不想为他伤怀,可听闻他殉道,结发数年,总要缅怀他几日。”
青衣小鬼这才注意到这位神君从头到脚一片素白,他就说,无端做什么穿一身惨白?原是新丧。
可怜眼前的神君,一看就是位重情重义的好神君,那人抛夫弃子神君居然还肯怀缅他,还为他服丧。
“既如此,斯人已逝,神君还是不要多感怀了。”青衣小鬼想也不想,道:“那人死后往生,想来也是命定,生前不积德,死后也要赎罪,神君这样想,大概能解气一些?”
明月仪嗤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