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鄂人的战旗应声而折。
第26章
军营里看似乱做了一团。
谢慈扔下弓,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乱局,任由将士们拥着他回了帐中。
“刀剑无眼,谢小侯爷静待消息即可。”
他被护起来了,望着桌案上油豆大的火苗出神。
直到有一只冰凉的手贴了上来,谢慈眼神一凛,视线重新凝聚在了实处。
芙蕖的手正覆在他的腕上。
谢慈盯着那只纤细雪白的手看了半天,才慢吞吞地将她抓进了手心,顺便一抖袖子,遮了个严实。
芙蕖目不斜视,端坐于人前,显得格外老成持重,暗地里手却撬进了谢慈的掌心,勾勒道:“你想到了什么?”
谢慈捻着她的手指:“静观其变。”
芙蕖细嫩的手指被他揉得通红,有些承受不住,想抽出来,却被谢慈识破了意图,捏得更紧了。
谢慈忽然道:“你的右手不对劲。”
芙蕖的手瞬间僵在了他的手心里。
谢慈顺着手指,摸到掌心,再往腕子上一路伸。
终于引来了营帐中小将们的侧目。
芙蕖的脸皮没那么厚,做不到熟视无睹。
但谢慈今天反常地肆意,他一边摸一边说:“骨软,皮薄,脉管都快浮起来了……你这几天明敲暗打地探听我那么多秘密,是不是也该和我说几句实话?”
北境大营的防线已经被北鄂的轻骑冲破了一个缺口。
一道血光喷溅在雪白的营帐上。
营兵们冲出去应战。
帐内仍然留守两人盯着他们。
谢慈越发的放肆,另一手捏上了她的后颈说:“你不应该再瞒我,你到底是我的人。”
他们父子多年的仇怨讲明白了,血淋淋的往事摊在她面前,谢慈卖的好一手可怜,目的就是为了把人引回自己身边。
当强者低下刻意低下头颅,总能引诱心软的猎物主动献身,舔舐他的伤口。
可芙蕖不是心软的猎物。
如果是,她活不到现在。
但她的一副肝肠都牵在谢慈的身上,她心甘情愿为谢慈这拙劣的做戏买账。
两个人的目光一来一回间,不知打了多少个机锋。
终于,芙蕖一低头:“好,我告诉你……我的右手,是用石膏烧出来的新皮。”
她左手的伤是真的,但远远不如右手伤得惨烈。
左腕上金铃是障眼法。
右手才是在人眼皮下偷梁换柱的杀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