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从椅子上转身,看向芙蕖,道:“你又有主意了?”
芙蕖:“你难道看不透她。”
谢慈:“说说你的看法。”
芙蕖转身回到了里间,隔着屏风说:“像她那样的女人,从她下手杀同伴的时候,就能看出来,她说话做事并不一定会屈服于谁,她只为了她自己。我最后说的那一句话,就是为了告诉她,在弄死崔少东家这件事上,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她能提供便利是最好,如若不能,也先别添乱。”
谢慈:“你看出她想弄死崔少东家?”
芙蕖道:“看不出来,猜的,她傍上崔少东家不是为了他的人,而是为了他的钱,但到最后,她不仅什么也没捞到,而且还要亲身涉险,甚至把家人都搭了进来,想必她心里恨藏的很深啊。此前不动手,是因为没有机会,而今有了机会,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借我们的手,替她杀了崔少东家,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她一定正偷着乐呢。”
谢慈跟了进来,靠在芙蕖的身边,说:“女人,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她还有事瞒着没说,你帮我盯一眼,千万别叫她趁乱溜了。”
芙蕖一回头,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说:“你可以放心把她交给我。”
谢慈关上了门,对着窗外感慨道:“好快,马上要立冬了。”
芙蕖忽然想到一事,问:“我们今年能回燕京吗?”
谢慈:“当然,必须赶在年前回去。”
芙蕖听他这话似乎有别的意思,挑眉:“哦?”
谢慈退下外袍,解释了一句:“等到过年,请你看戏。”
芙蕖问:“在燕京?”
谢慈说是。
芙蕖笑了:“你手伸的还真是长啊。”
谢慈:“我刚才说过,我是来自大燕朝四面八方无孔不入的风。”
芙蕖缠在他身边,问:“鼓瑟令的事情你查的怎样了?”
谢慈道:“他最近没有动静,不必理会。”
芙蕖人被困在空禅寺里,两个月不曾露面,鼓瑟令当然也不会有动静,他们最多只是闲暇四处溜达,一旦不小心入了谢慈的眼,谢慈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毕竟是打算钓大鱼的,饵不能卸。
芙蕖没有把握瞒得住他。
谢慈对于谢家事的执念刻在骨子里没法抹去,芙蕖预感到时候,此事可能要闹一通,她还没想到如何面对。
她此刻才真正意识到,那鼓瑟令当真是个烫手的山芋,放在手里丢不得,也不安稳。
两人双双躺在榻上之后。
芙蕖睁着眼睛问:“那位崔少东家,你已经安排妥当了?”
谢慈不答反问:“你现在还做噩梦吗?”
芙蕖说:“不做了,你的药很好用,能让我安稳睡到天亮……你这些日子不都一直睡在我身边?怎么还要多此一问?”
谢慈:“想听你自己说。”他转头看了一眼床头的琉璃罐子,说:“等这十副药吃完,就停了吧,是药三分毒,总归对身体不好。”
芙蕖欣然答应:“行啊,不过药可以停,甜梅不能停,我知扬州街头好买这东西,回了燕京还有吗?”
谢慈沉默了片刻,说:“便宜常见的梅子而已,你真喜欢,我随时都能给你搞一筐。糖腌的梅子,吃多了可坏牙。”
芙蕖说:“放心,我仔细着能,一天最多三颗,绝不贪嘴。”
谢慈闷着声音咕哝了一句:“……还上瘾了。”
芙蕖转头鼻尖嗅着他颈前的味道,说:“是啊,戒不掉的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