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有些疑惑地看向顾晚。
“怎么了?”
顾晚嘴角抽搐,非常费解于季宴是怎么到现在还能用这么无辜的表情询问她的。
明明这句话该她来说才对。
“你可能误会了,我跟慕容毅并没有在一起。”
顾晚严格地斟酌着言语,“所以你自然也不用在困囿于为什么慕容毅可以,为什么你不行了。”
“可是……”
“其次。”顾晚生怕季宴再语出惊人死不休地说出来点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急忙再度打断了季宴的话,“我之所以不肯打掉孩子也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缘由,既不是因为出自于对生命的敬重,也不是因为对孩子父亲的情意,只是因为我想留,没有什么其他不得已的苦衷或道貌岸然的理由。”
“你不用把我想的多么可怜,好像离了孩子的父亲我就一事无成一败涂地,是个没人疼爱没人在意的可怜虫。甚至相反,我现在的生活应该要比这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人都要安逸和幸福,因为目前的我并不缺爱,所以我也没有那么渴望于得到另一份爱。”
“最后,你既然没有必要同情我,自然也没有理由来不甘心了,因为我目前既不打算跟孩子的父亲破镜重圆,也不打算再开展我的第二春。”
“我的确即将成为母亲,但我更想成为的还是我自己,而不是谁的妻子,谁的女朋友,谁的附庸品。”
顾晚说到这里的时候,心情已经很是平静坦然了。
她甚至还能温和带笑。
耐心地补充道:
“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位很好很好的朋友,我能懂你在季家的不容易,你也能懂我在厉家寄人篱下的辛酸。所以我一直都觉得我们志同道合,很具默契。那么季宴,我相信你是明白我意思的,也不会勉强我,对吗?”
“……”
季宴看到顾晚清澈通透的眼眸,他甚至可以在里面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像是在沙漠里迷路的旅人,拼命地伸手想要抓住海市蜃楼的绿洲。
绿洲就在那里,不动不摇。
可他就是触碰不到。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狼狈落魄,看到自己的歇斯底里和脆弱彷徨。
他想将自己缩成一团。
绿洲并没有嘲笑他。
……
可绿洲,也并没有救赎他。
绿洲就在那里。
不动,不摇。
……
“我知道,我也谅解。你被伤透了心,短时间里可能不会再想着谈恋爱了,但是……”季宴抿起唇,眼神里带了点祈求,“但是如果有一天你想要谈恋爱了的话,可以首先选择和我谈吗?”
顾晚:“……”
啊?
她有一瞬间的茫然和困惑。
这还能排队的吗?
“这……”
“我都已经不勉强你现在就要给我答案了,难道我在你心目中连个备选都算不上吗?”季宴的眼神里写完了失落。
顾晚突然感觉膝盖中箭。
“当然不是……”她想了想,咬牙说:“当然可以。”
虽然没有如愿以偿但也算误打误撞目的达成了的季宴这才稍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