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李石见那完颜雍添了几分疲乏,不禁眼中泛泪:“禄儿,你去往辽阳数年,咱们甥舅只能以书相传以尽相思,如今你回京,我瞧着你一切都好,方才安心些!”
他也深感情意,沉静回答:“母舅乃父也,乌禄少年丧父,姐姐也早出家,舅公待禄儿如同亲子,这份情意,乌禄没齿难忘。”
“应当的,禄儿!”
他抬头打量了一番李家,却瞧着不见四处人员,又问:“舅公说过,李家尊了二娘子为正,后来又添了个小表弟,可怎的舅公也不唤他们来,连奎可与两位妹妹也不见!”
“奎可与城西张少郎一同在太学读书,你两个妹妹估计在练琴习字。”
“舅公家风严正,连乌禄的浥绡与允中竟也比不上两位妹妹。”
李石摸着那茶盏浅笑:“郡主与郡王才多大点,不过六七岁小儿,现如今清雅与清茹都十一二岁了,再不拘着点,怕以后大些嫁出去婆家笑话。”
“是啊!岁月如梭般啊!都长大了。”
完颜雍沉静片刻,忽闻屋外传来清脆琵琶声,那徐徐声音入耳,大弦如急雨,小弦如私语,玉盘走珠般沁入人心。
他闻此曲,立马放下茶盏侧耳倾听,又浮起一抹笑:“此曲是《霓裳》?”
又疑惑道:“此曲应当旋律轻快,可为何弹得这般压抑低沉,充满凄凉之意,舅公可知是何人在弹奏?”
李石面色变的不好,顿了顿首说:“是清雅在弹奏!”
他更加不解,便问:“表妹妹可是有什么心事吗?”
“小孩子家,哪里有什么心事,许是她技术不精吧!”
他怀着些好奇心,但又未再追问,李石即刻便转话题:“禄儿啊!如今你府中可有几位妃妾?”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面颊泛起一丝红晕,又转了转茶盏来道:“还不是那几位,乌禄只觉媵妾不再于多,若能选得佳人入府,使府内相安便可,乌禄不喜多事。”
“国妃贤良淑德,秀外慧中,徐国夫人在闺中便是个沉静的姑娘,自是不会多生事端,不过我倒听说那凉国夫人不大安生!”
他低垂着眸子又道:“香翎却是任性了些,不过瞧着她年纪小,便也不与她计较了!慢慢大些就会好些了。”
“禄儿可还想添置位吗?”
他疑惑侧过身子:“舅公何意?”
“禄儿可还记得清雅,你可说要纳了她的?”
李石自信说这话,却引的他一番深思,他将手置于桌案上与其对视,眼中忽而泛起水雾:“舅公,我近六年未见清雅了,确是思念至极,不知如今还能否如当年一般亲密,怕是要生些嫌隙了!”
“哪里会有的嫌隙,你们俩打小的情意,兄如父也,再者,你乃夫家,你俩以后也是要在一起生活的,再生分,还不是要慢慢亲近着。”
完颜雍看着他这番样子,便又一肚深情涌上心头着:“舅公,妹妹在何处?乌禄即刻便想见妹妹!”
李石缓过来,便迎上笑脸:“好,好,来人啊!”
他正要开口让侍女叫清雅过来的,又想起清雅的状况,他对完颜雍说:“对了,禄儿,清雅身子有些不适,怕过来不方便,不如你挪贵步,随我入微澜苑瞧瞧?”
“妹妹怎么了?可是什么病痛。”他听过后焦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