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轻扶起她来,邀于众人前:“此乃孤王二姑父的外甥女,渤海李家女,孤王正打算着,上表请书,纳她为妃,便于今年将此事定下来,也望各位多加支持。”
他说着,便轻轻将她手儿提过,在众人面前介绍着她,她也答一句:“民女见过诸位大人!”
“好,此乃好事,咱们几人也等着讨一杯喜酒喝了!”
“是,是啊!”几人相笑附和。
“清雅,你写的一手好字,孤王题词于扇,由你落笔可好?”他携着笔塞进她的指间。
“嗯,喜欢什么样的?”她问。
“当属瘦金体!孤王最喜欢瘦金体,看着细腻,便如小娘子的纤纤柳腰。”
他又提扇置眼前细细打量着,望着眼前的山河,忽来灵感,一手铺开扇面在桌道:“大柄若在手,清风满天下!”
“这样恢宏的诗,用金体哪里合适了?”
“孤王便要如此!喜欢即可。”
“好吧!”
这词既出,虽只是扇中题词,却不乏有气势恢宏之意,深凿其中,别有一番韵味。
借喻折扇在手,暗示天下大权,众人听后,左右示意,不禁拍案叫绝。而她未曾多留意这词中韵味,只仰慕他过人的才气,她望着他潇洒挥诗的姿态,心中略有感触,连忙提笔取墨来,落于扇面,写下他心中豪情。
“大柄若在手,清风满天下!”一句词跃然纸上,只瞧她轻收笔时,众人连连称赞,她爱好书墨,对徽宗瘦金体字略有研凿,其字书下,运笔灵动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虽无真迹那般富有傲骨,但细窥之,字体瘦劲奇崛,较其风骨,已入木三分。
“言道南帝瘦金体,天骨遒美,逸趣霭然,吾辈皆是马背上长大的人儿,不知其中深意,如今得见,确是过目难忘!”其中有一完颜秉德拿起扇来端详着说。
“那是,不然孤王如此崇尚汉文化?她乃是孤王的得道高徒,她幼时每每写字,便要寄书于孤,品鉴一二,长久以来,才有今日这番成效,”他仰着头来将她手中的玉笔取下,置于端盘之中示意左右拿走退下。
“既是大柄,又有美娘子亲笔,自然王者取之,微臣便将折扇奉上,献于大王,望大王笑纳,”唐括辩拿起扇子便拱手相让,口中愈加有些阿谀之辞。
“罢了,你拿着吧!给你题诗,自然归你,”
“叔王莫要嫌弃,侄婿自知国府乃是珍宝坊,但这号词,确实不是侄婿应当有的,还望叔王谅解!侄婿便以此柄扇,祝叔王早日……”他征了征,望了眼清雅,又道:“祝叔王早日一展鸿鹄之翅!”
完颜亮左右思量着,瞧了这词,确实略有些王者意蕴在其中,便顺手拿下攥在手中,眼中渐起骄傲之意:“那孤王便收下,也再此谢过侄婿!”
“不敢不敢!”
“大王,微臣想起……”,完颜乌带欲言又止,抬头斜瞧了一眼清雅。
完颜亮立马便道:“清雅,你先去宴场,孤王随后便来!”
她轻答下便躬首而退,他又忽而嬉笑一句:“娘子慢走!”
“大王是口无遮拦,再如此,我便不理大王了!”她听了这言语,便羞红了小脸,挥着小袖扬长而去。
众人纷纷笑言,他便抿着嘴巴道:“这小女子,脾气便就这样!”
“大家闺秀自然倔些,但带着刺的花儿,才是最迷人!”
秉德口中言语,似是话里有话,众人听后,沉思了一番,望了鲜衣女子远去,才个个聚在一起,严肃了起来。
“公是想拉进乌古论大族,借了窝论的这根,稳固根基?”徒单贞道。
“并非这样的浅薄,你瞧她李家,远不止这一点意义,前些日子孤王受了那皇帝的杖责,愈是日夜恐慌,现如今,能用最简单的联姻方式巩固势力,岂不美哉?”他义正言辞道。
只瞧了众人略懂其中利害,却也担心什么:“大王,您自知,这李家乃是与雍王联了姻亲,这其中应当如何?”秉德又问。
“雍王为人沉静,与世无争,便图个安稳而已,一个女子而已,若是失了,于他而言,似是也无大碍,大王不防想个什么法子让皇帝龙颜大悦,放下戒心,顺势便将此事解决了!”徒单贞献上了谏言。
只瞧了完颜亮思考着,在原地来回的走动着,片刻又瞧了乌带上了前来:“是啊!大王,此乃良策,皇帝喜怒便在一瞬,若寻得什么事正中他心怀,您再随意一提,说不定他便来个恩典直接将那姑娘赐婚给你,越过了李石这老匹夫这道坎,圣上的话,他不敢不听!”
众人听后,连连称好,又左右进言,蓄谋良策,为其蓄积势力。他思考一番,顺着那湖畔而望,瞧了那袭鲜衣远去,茫然之间,他略有些愧疚郁结心中,转身来时,坚定着言说。
“好,那咱们便见机行事,这份势力,孤王必要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