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张娘子她是什么反应呢?”
谈起这些事,铭璇愈发的好奇,便左右观察着无人,起身同她坐在一起,贴耳问声:“来你说说。”
“张娘子第二日便回了张家,这其中呢!我也不知她与家人谈了什么,反正,从那以后张汝霖再未去寻李清茹,再后,我便听说,张伯伯迁东京路转运使,急着携家眷前往辽阳,张家也就去了辽阳。”
“就是不知,爹爹辞归故里,还会不会与张家商谈此事,也不知,清茹最终能不能嫁入张家。”
铭璇楞了很久,笑着敛着未有答复,便先斟一剂饮子,再命人添些果子与糕点先吃,待她嚼了许久的栗子糕,才娓娓道来:“张家,我最明白,张家何等的顾及家族颜面,张汝霖就算自己喜欢,如今也不成了,他八成要听了爹娘的话,本分的将高家女娶了。”
“再看吧!反正也不与我有何干系,”
“那张汝霖那样喜欢清茹,还指不定会商量着叫她做个妾室呢!若真提了这事,她定是觉得人家在侮辱她,定也不会同意的。”
“就算她屈的下去身份,这平常人家的妾便与下人无异,难做的很,这可不比作亲王的妾室夫人,养尊处优的。”
铭璇打趣的说着:“还真别说,她要真做了张汝霖的妾,那顶头正室便是高家女,再加汝弼兄的妻也是高家女,连这对头的婆子都是高家女,一门三个高家人,有她受的。”
清雅忽而笑起,略带讽意:“还……真是这个道理!”
“所以你这脑袋瓜呀!便似个木轱辘那样转的快,真对了那句话,美人儿都有手段的很。”
“我虽不能置她如何,但给她添些堵也好啊!总不能让她过的那么舒坦啊!”“至于爹爹,我派了些人,跟着了他归乡的队伍,他怎样令人辱我的,便仔细尝这这番味道。”
“你要派人殴打舅公?”铭璇惊到喝着一口茶烫到了舌尖。
“那怎么不行?我上次就说了,他再伤及于我,我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出身武将之门,说办就办!他就算知道是我派人打他,也不敢如何,他若敢在官家与娘娘面前告我的状,也定知道我会兜出上次的事情来,爹爹是个聪明人,不会有什么行动的,放心便是。”
国妃听后点点头,说了一句什么,便转头来,头上的晶莹的垂珠拍在了清雅的脸上,引得她注意起来。两人相视一笑,铭璇指间推了推她眉心,再刮了她的酥鼻:“你李娘子的胆识和手段啊!若不是本宫压着,你定是要叫王府翻了天,尤其对仆散氏,她定是招架不住。”
她抿嘴而点头答:“那是,仆散氏这样的嚣张,必要比她更嚣张才好,有些事,自是要算一算的。”
“别太锋芒毕露,大王几次三番禁了她的足,又给解了,可不是念念不忘嘛!你若太与她过真,大王必是要为难的,毕竟府里你俩宠爱最盛。”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仆散氏做的事情,害的人,我条条桩桩都记着呢!管她受不受宠,她受宠与我何干,她这样歹毒,不就是靠着仆散家的势力吗?但我又岂是好惹的人,别惹着我送她上西天便好。”
“瞧瞧瞧?说什么说什么呢?还怀着孩子,不怕忌讳,什么死不死的,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她转头瞧着铭璇,噗嗤的笑起,再握住她的手:“我乖着,听话,不会意气用事,我定会好好思考,好好听国妃娘娘的话。”
“这是你说的,到时候不听话,我可是行主母之威的!”
“放心放心!”
说着,她将手中的木勺往窗外一抛,直盯盯的瞧着那木勺落于楼下。
四月的春上时,北国却来了一次返寒潮,毫无预示的小雪,顺着松江平原泼洒,一眼望去才发的绿茅尖尖被披上的寒霜,李家人舟车劳顿半月,越过千重山方才来到咸康域地,马匹吃力的行在平原上,踏着已然结成硬块的黑土地向前。
这一路,怀着孕的李清茹倒是被祗候人照看的好好的,她的马车里铺了厚实的绒毯与锦被,马驾周围也是安排了十几个人侍候,这是李石特地嘱咐的。
可这一路颠簸,倒是苦了两个小郎,献可状态倒是还行,头晕起来便睡下觉,觉得稍有不适便借着读书压制些,就是靖可这小家伙,受不了颠簸辛苦,时常会恶心呕吐。
于是,作为李家长子的奎可,便请娘子檀檀亲自照顾六岁的五弟,而自己要护卫在前面,以防匪寇。
“咳咳……咳!”
“靖儿,怎的又吐了?快停车下来,快些!”那是夹谷檀檀焦切的声音,午间稍打了一个盹,便听了李靖可的咳嗽声,睁开眼来,他吐了满衣的白水。她连忙起身以绢子擦拭着他的脸庞,再对外喊着令马驾停下来。
“大嫂!我难受!”靖可颤抖的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走,我带你下去透透气去,没事没事,我们下去走一圈便会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