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为何要砍了这些桃树?”
秦香莲渐渐定神,蹙眉问着。
“奴家记得官人说过,等到考取功名后,要在这里建一处桃花居,用来招待天下才子雅士们的。”
口中这样说着,秦香莲心里愁的却是另外一点。
这些山桃树来年就能结果,即使卖不上什么好价钱,多少也能贴补些家用,如此砍掉实在是可惜。
狗屁的桃花居!
陈墨心中满是不屑,时下生活艰难,物尽其用才是硬道理,于是便把伐木烧炭的事情做了说明。
听完,秦香莲苦笑着摇了摇头。
“官人整日读书,深居简出,对生计之事难免认知有偏。”
“眼下时节很多人都会伐木烧炭,价钱低的可怜,而且奴家烧炭水平有限,到时成色不佳怕是很难贩卖出去。”
“你烧炭?”陈墨一愣。
“不是奴家,莫非还是官人不成?”秦香莲抬手去拿斧子,“官人的手是握笔的,万万不能做这些粗活。”
“你,回家去,这里交给我。”陈墨把斧子夺了过来。
“官人说什么?”
这回,轮到秦香莲愣住了。
“我说饿了,你赶紧回家煮饭。还有,以后养家糊口的事情都交给我了,你只管做好贤内助就行。”
“可是官人……”
“没有可是。”陈墨直接打断,“昨晚你亲口说过,以后什么都听我的,否则为夫便再也不读书了。”
“奴家知错,奴家记下了。”
一听陈墨拿读书说事儿,秦香莲再也不敢吱声。
慌乱之余,又生出了几分细腻的心思。
总觉得,自家官人哪里变了。
不再自命清高,言行举止都开始接地气了。
这种转变是好是坏,秦香莲说不清楚,只知道一切付出开始有了回应,为这贫苦清冷的家增添了些许暖意。
陈墨可不知道秦香莲在想什么,只当她又在盘算读书赶考的事情。
于是催促对方离开的时候,又装腔作势的补充了一句。
“不准去求三老和教谕,等解决了眼下的事情,我会亲自去找他们。”
“官人,莫非是真的转性了?”
秦香莲心里嘀咕着,点头朝着家里走去。
脚步较往日轻盈了许多,就像身上的担子被卸下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