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尘澜刚进偏厅,就听到大伯母正谈论他的婚事。
“祖父!祖母!大伯父。。。。。。”杜尘澜对着众人一一行礼,过年这样喜庆的日子,有扫兴的人在,也得陪着笑脸。
“哎哟!咱家的大官老爷来了!”大伯母闵氏一看见杜尘澜就两眼放光,她连忙起身,冲着杜尘澜走来。
“快!快坐!听说刚从宫里回来?这大过年的,衙门都封笔了,皇上还召见你呢?”闵氏笑开了颜,十分热情地拉扯着杜尘澜往圆桌走去。
杜尘澜被扯了袖子,也不好甩开,只是心里难免感慨这大伯母的脸皮挺厚的。之前已经与三房有了不愉快,看他也很是不顺眼,如今竟然也能笑脸相迎。
杜高鹤看着玉树临风的少年,心中微叹,这样的孩子,果然只有世家才会有,寻常百姓家能出这样出类拔萃的少年郎?
大老爷杜淳钧脸上也洋溢着笑容,他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杜玉恒,不禁笑得有些勉强起来。
年前长子杜海棠携家带口来了京城,将靖原府的营生都交给了掌柜的。京城的作坊生意不错,背靠杜尘澜,算是打开了些局面。
只是这恒哥儿,来了京城之后,便有些不着调了。每日与那些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哥儿在一起玩耍,荒废了举业,这让他十分不悦。
之前在靖原府时,有老爷子看着,恒哥儿不敢放肆。之后他们来了京城,恒哥儿被他母亲带着,管教的不成样子了。又看了一眼儿媳鞠氏怀里的病秧子珺哥儿,七岁了,还被抱在怀里。
他叹了口气,三房一个小子,顶得过多少个儿郎啊?
钱氏脸上满是骄傲之色,道:“这官场的事儿,咱们不懂,还是别过问了。”
“官场上尔虞我诈,一不小心就着了人家的道,澜哥儿还是需谨慎啊!”大老爷语重心长地说道。
“多谢大伯劝诫,侄儿定当小心谨慎,不拖累家族。”杜尘澜笑着道。
“这怎么说的?我不过是担心你,哪里就有这样的心思了?”杜淳钧说着,笑得却有些勉强。
杜尘澜看了一眼对面鞠氏怀中好奇望向他的杜玉珺,当年鞠氏还是损了身子,这孩子自出了娘胎就体弱,现在已经七岁了,倒像是五岁大的模样。脸颊无肉,面相与鞠氏很像,一看之下,外形并不讨喜。
“呀!恒哥儿,怎么不叫小叔?”鞠氏这才想起还没叫人,不过是一年未见,杜尘澜这周身的气度让她有些心惊了。
“哎哟!恒哥儿,见了小叔怎么不行礼?你可是读书人,这书上没教你要尊长吗?”大老爷这才想起,便很是不悦。现在整个杜氏都靠澜哥儿撑着,哪儿能得罪澜哥儿呢?
杜玉恒脸色微变,接着便看见曾祖父的眼神带着审视和不悦,连忙道:“小叔!”
“珺哥儿,快叫小叔!”鞠氏哄着怀中的孩子叫人,可杜玉珺对杜尘澜陌生得很,只一个劲儿地往鞠氏怀里躲。
杜尘澜轻声应了,他这才打量了一眼杜玉恒,当年那小牛犊子似的身板,长大了依旧结实。
眼神闪躲,并不敢与他对视,就连刚才行礼之时也是。杜尘澜笑了笑,到底是长大了,这嚣张的性子比儿时收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