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晚咱们不能休息,你得辛苦些,熬过今晚,我让你休息一段时日。”杜尘澜笑着道。
“大人只管吩咐,小人哪里有什么辛苦?”洗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你派人去跟咱们几个铺子说,戌时初,全部打烊,这是命令。最近京城不太平,生意什么时候都做得。之后,你带上天字辈侍卫,自戌时开始,守卫杜府。人手不够,你就抽调玄字辈的侍卫,总之,将府上给我看好了,不能有任何差池。”
杜尘澜脸上闪过一丝狠意,谁能保证那些人不会浑水摸鱼,将杜淳枫夫妇抓起来威胁他呢?
“是!”洗月正色道。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过半个时辰,外头便伸手不见五指了。杜府早就掌了灯,此刻正房处的灯尤其亮堂。
钱氏看着杜尘澜放在身旁的长剑,心中又开始忐忑起来。侧首看向更漏,心根本无法安定下来。
“澜哥儿!你说,今晚会是什么结局?”杜淳枫此刻也是心慌意乱,他忍不住对杜尘澜问道。
杜尘澜放下茶碗,笑着道:“不管今晚是什么结局,都与咱们无关。父亲和母亲不用担心,儿子已经派了不少好手护住府里了。佟寒的本事不错,只要不是决定高手,他对付起来很是轻松。”
杜尘澜的淡定让杜淳枫夫妻心中安定了不少,然而杜淳枫瞥向杜尘澜放置在身旁的长剑,心又提了起来。
澜哥儿已经知道他自己的身世了,顾氏一门是剩下了他一人,澜哥儿有没有想过报仇呢?
他越想越心惊,想了想,道:“外头危险,你还是被出去了。反正不管谁做皇帝,对咱们来说并无区别,你别去淌这趟浑水。”
杜尘澜闻言一愣,随后笑了笑,“儿子武艺不俗,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若是不进宫救驾,有些说不过去,便是治罪都是有可能的。”
杜淳枫看着眼前举手投足都贵气非凡的少年,即将发生这样的大事,竟然还能如此轻松淡定,有此心性实在难得。
然而,就是如此,他才担心。
“澜哥儿,你想过报仇吗?”杜淳枫忍不住,还是将心中的担忧问出了口。
钱氏立刻竖起了耳朵,老爷这是不避讳她了,竟是说起了澜哥儿的身世了?
杜尘澜抬头,望进杜淳枫的双目中,其中有担忧、有心疼,还有害怕。
他沉默了半晌,突然有些不知该怎么说。原本想一直隐瞒下去,可他觉得杜淳枫已经猜到了,杜淳枫对他是了解的。
看着杜尘澜低垂的双眸,杜淳枫明白了。他苦笑一声,道:“也是我和你母亲没本事,什么都帮不了你。你有事都压在心里,从不告诉咱们,因为你知道告诉咱们也没用。”
钱氏闻言突然抹起了眼泪,她也明白了。这孩子身上背负这太多的责任,却从不和他们说,正是因为他们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