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生活无需打磨便成玉石;余幼笙自我宽慰,深吸气放松心绪,再回卧室,就见男人已经醒来。
睡醒后,季宴礼起身先将床头柜的眼镜带上,苍白脸色明显好转,只是唇色略微发白。
男人含笑看着余幼笙走来,目光温和,嗓音有几分刚睡醒的沙哑,尤其性感:“上午在忙什么。”
“随便弄了点吃的,不太成功。”
余幼笙在床边的化妆台前停下,给季宴礼倒了小杯温白开,询问:“要不要先喝点热水?”
平时同旁人相处,她角色大多是照顾者,偏偏在季宴礼这里,余幼笙始终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余光见男人目光扫过她身旁椅子,余幼笙不想他注意到皮带被藏起,默不作声地侧身半步,用身体挡在椅子前。
丝毫不觉得,此举有任何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季宴礼不留痕迹地收回目光,抬眸望着余幼笙挡在椅子前、俨然一副保护姿态,镜片后的黑眸一片温和。
“水等下喝,”他靠着床头看人,朝妻子张开双臂,温声,“先过来让我抱抱。”
“……哦。”
两人更亲密出格的事都做过,余幼笙乖乖放下水杯过去,靠近还未坐下就被男人温柔拉入怀中,顷刻间,鼻尖满是季宴礼身上独有的气味。
她整个人被季宴礼轻易圈在怀中,四面八方都是熟悉的冷调木香,不安情绪被无声安抚时,感觉沉甸甸的脑袋压在肩膀。
男人只是静静抱着她,并未有下一步行为,像是长途远行的疲惫旅人终于寻到歇脚之地,守着便不想再动身。
余幼笙任由他抱了会,抬手轻拍男人后背:“季宴礼,你还好吗。”
“……没事,”今天的季宴礼罕见的粘人,头埋在余幼笙颈肩姿态依偎,坚实手臂环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低沉柔声,“就是醒来没见到人,突然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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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幼笙厨艺的确堪忧。
蒜蓉奶油虾让她做的虾仁都粘黏一处,外皮肉因为火候掌握不精而发焦发苦,就连最简单的白灼菜心,都因为放多酱料而味道过咸。
桌上唯一能吃的,是季宴礼提前炖好的暖胃玉米胡萝卜排骨汤。
“……要不我们点外卖吧,这太难吃了。”
余幼笙尝过两口果断放弃,抬手想将难以入口的两道菜端走,小声嘀咕:“平时看你做饭,还以为很容易。”
“我觉得味道很好。”
季宴礼拿回菜盘不许她丢掉,胃口很好地又夹起焦糊的一串虾仁,见余幼笙满脸欲言又止,唇边笑意淡淡:“味觉是很主观的感受,你觉得难吃,可能是我们口味不同。”
论诡辩,余幼笙永远不是对手,她试图举证反驳:“可这个虾都糊了。”
“糊的恰如其分也是能力,”季宴礼手托着下巴笑着看她,慢条斯理地应对,“锅巴就是这样。”
余幼笙想说这哪是锅巴,转念想男人肯定又要说这菜是她自创,心里不服憋着劲思考时,发顶忽地被身旁人揉了揉。
“评价一道饭菜好坏,我更喜欢在味道的基础上,再附加考虑对方想传达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