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吧,我说过不用套话,身体只要有反应,自然就能知道答案﹣﹣以及废话一句,虽然没有药物忌口,但酒精、咖啡、茶叶等刺激性食物,能碰多少你心里清楚。”
对话再次陷入沉默,林栩得逞笑着坐在紧挨售货机的长椅上,撬开易拉罐的金属拉环,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地看手机。
季宴礼则站在路灯下看手机,几次点开对话框打字又删除,脑海不断重复循环余幼笙白日那句无心的“你今天似乎很高兴”。
这无疑是个危险警告。
耳边突然响起突兀女人绵柔甜ni的声音,中间夹杂男人粗旷的嗓音,交杂错综,一阵高过一阵,尽显人类最原始的需求与和ke望。
季宴礼低头,看林栩歪在长椅上看视频,表情若有所思。
见他看过来,男人还将手机举起来:“这部听说拍的不错,欣赏一下,有x冲动吗。”
太阳穴跳动两下,季宴礼移开视线,冷冷丢出三个字:“你有病?”
“你这不是认知挺正常么,”林栩关闭手机,站起身朝江边栏杆走去,脸上散漫笑意收敛了些,“情绪、甚至欲望没有好坏之分,适当的焦虑、抑郁、失落、以及躁动都是生而为人,必然要体验的感受。”
“关键在于是否适度,”颀长高挑的男人手撑在白漆铁栏杆,身体前倾,目视远方不见边际的江水波涛,声线飘渺,
“只要你和你身边人接纳良好、或是哪怕只有你自己能身心都坦然接受,所有情绪都不是问题、也不需要所谓解决。”
林栩转身看人,后背和小臂都倚着冰冷栏杆,难得正经一回:“所以,余幼笙能接受的你的情绪和欲望吗。”
“又或者,你是要让她来做选择、还是打算永远擅自为她作出她不能的答案?”
“你很清楚她有知情权,也知道这隐瞒的行为,对她而言并不公平。”
正经不过三句,林栩说着又打起哈欠,人累了就要去勾季宴礼肩膀,懒洋洋道:“再说了,最差的结果不就是离婚么。”
“离婚就再婚啊,”男人骄傲指了指自己,俨然自以为是优秀范本,“学学我。”
“……离我远点,”季宴礼冷漠拒绝男人勾肩搭背,决绝道,“晦气。”
“……”
回到,季宴礼换下运动服去浴室洗澡,明显感受到当身体足够疲惫时,哪怕精神依旧活跃,疲累感也会唤起几分睡意。
或许今晚能够睡着。
热水将皮肤冲洗到滚热发烫,十五分钟后,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走去衣帽间。
橱柜中拿出随行提手包,内胆最里面有巴掌大的放心药盒,由挡板分隔出十五个小格子,每个方格里都有相同的八枚药片。
药片有滚圆、扁圆、以及胶囊状的椭圆,单从形态中分不出哪些是药、哪些又是保健品。
几年如一日在晚上十一点半,机械性地喝水服下药片。
季宴礼将药盒放回手提包,视线在十几米外的床榻停顿几秒,临时修改再通宵一夜的原计划,迈着长腿在床边坐下。
关掉壁灯,房间顷刻昏暗下来,只留有一盏暖黄床头灯发出微弱光亮。
仍觉碍眼,季宴礼侧身要关灯,余光就见床头柜的白色手机屏幕亮起,这次不再是通讯消息,而是一封来自余幼笙的邮件。
-﹣是写给过去的J。
多年未曾登陆的邮箱里,除却一封未读,剩下十三封都是杳无音讯的单方向问候。
余幼笙发来的邮件内容篇幅不长,口吻相比当年,要生疏克制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