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ldo;啪&rdo;一声,清脆响亮,一对镯子已经碎得粉身碎骨。他淡淡地说道:&ldo;你我夫妻恩断义绝,有如此镯。&rdo;
秦桑仓皇地往后退了一步,似乎不能置信,看着他,终不能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易连恺说道:&ldo;我累了,你走吧。&rdo;
秦桑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易连恺并不耐烦听她哭泣,扭转脸去,对易连慎道:&ldo;二哥,送她走吧。&rdo;
易连慎似乎不易觉察地叹了口气,对秦桑道:&ldo;三妹妹,请吧。&rdo;
城楼上风大,chui得人透心都是寒冷的。易连恺见到秦桑出城,汽车停在那里,车灯雪亮,照见她的身影,无限孤寂。易连慎见他注目凝视,说道:&ldo;这又是何苦,连话都不肯跟她说明白。&rdo;
易连恺道:&ldo;说明白了,她就不肯走了。&rdo;
易连慎摇头:&ldo;真是天生的孤拐脾气。&rdo;
易连恺淡淡地笑道:&ldo;二哥这句话可说得不错,我可不就是天生的孤拐脾气。&rdo;
易连慎再不做声,看秦桑独自站在寒风之中,风chui起她身上的呢子大衣,摇摇摆摆,似乎随时都会将她一起chui走似的。易连恺说道:&ldo;二哥,借你的佩枪一用。&rdo;
易连慎略想了一想,从枪套里拔出枪来给他。易连恺将子弹上膛,慢慢放低了手。易连慎见他将枪口瞄准秦桑,不由得十分意外。
易连恺说道:&ldo;二哥,当初你从符远城中退走,为何不带走燕云?&rdo;
易连慎不料他问出这句话来,意外之余,并不愿作答,可是过得片刻,还是说道:&ldo;既然她已经有二心,不如由她去吧。&rdo;
&ldo;可是我却不会这样想。&rdo;易连恺微微眯起眼睛来,手持极稳,准星对准了秦桑的眉心。手指已经在渐渐用力,&ldo;你说我是天生的孤拐脾气,可不是天生的。当时父亲冤枉了我娘,她一言不发,抑郁而死。闻君有二意,故来相决绝。那个时侯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只怕也会和她一样,绝不容姑息将就。&rdo;
易连慎脱口叫道:&ldo;三弟!&rdo;
&ldo;砰!&rdo;枪口里迸出火光,子弹呼啸着向城下飞去,秦桑听见枪响,不由得抬头。易连慎俯扑在城墙边,只见子弹擦着秦桑的发鬓飞过去,秦桑只觉耳边一热,仿佛利刃刮过,不由得伸手摸一摸,却只打掉了她一只耳坠。她不知是何人开枪,举头向城楼上望去,但见漆黑一片,夜色沉沉,似乎什么都看不见。正在疑惑惊惶间,突然黑暗中有人扑过来,将她拖出汽车的光圈,她大惊之余用力挣扎,那人却掩住她的嘴,在她耳畔说道:&ldo;小桑,是我。&rdo;
潘健迟……不,郦望平,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却说道:&ldo;我要回去!&rdo;
郦望平的手如同铁箍一般,紧紧抓着她并不放,他低喝道:&ldo;秦桑!你回去就是送死!&rdo;
&ldo;你别管我!我要回去!&rdo;那一枪令得她心里终于生出寒意,&ldo;易连恺在城里,他不知道怎么样了!&rdo;
&ldo;他会来。&rdo;郦望平紧紧抓着她,&ldo;是他让我带你走,他会来,他过两天脱身就来找我们!&rdo;
&ldo;我不信!&rdo;秦桑不知为何歇斯底里起来,&ldo;他把镯子摔了!他说夫妻qg分,恩断义绝!他不会来了!他曾经说他再不会抛下我,他明明答应过我。若不是迫不得已,他绝不会如此……你们都在骗我!他要不是快死了,是绝不会叫你来的!你们都在骗我!&rdo;
郦望平咬了咬牙,在她后颈中斩了一掌,秦桑顿时昏迷过去,他将秦桑抱上汽车,启动车子就直驰而去。
汽车雪亮的灯光仿佛两条笔直的光柱,渐去渐远,光柱渐渐缩成光圈,光圈又渐渐缩成光点,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看不清,到了最后,融进极稠极浓的夜色里,再也看不见了。
易连恺将枪递还给易连慎,易连慎接过手枪,却若有所思地问:&ldo;你的双手都被我割断过,开枪时已经绝少准头,如果这一枪打死了她,你待如何?&rdo;
易连恺笑了笑:&ldo;这一枪,我本来就是想打死她,结果她命大,那就由她去吧。&rdo;
易连慎神色微动,忽然说道:&ldo;你说了谎!东西在哪里?是不是早就不在你那里了?&rdo;
易连恺笑道:&ldo;二哥,东西自然还在,明天一早,你就派人去取吧。&rdo;
易连慎拿枪对准了易连恺,冷冷地道:&ldo;我想明白过来了,如果不是打算以死相拼,你是绝不会让别人送秦桑走的,除非你拿定主意不活了,不然绝不会将她jiāo到别人手中。东西到底在哪里?说!不然我现在就叫人将她追回来,好教你们夫妻做一对同命鸳鸯!&rdo;
易连恺道:&ldo;几个月前,慕容宸遣了他的儿子慕容沣到符远。我们谈了一谈。慕容家这几年平定北地,扩张得很是厉害,不过虽然他们打仗打得不错,可是跟老毛子一场仗打下来。实力也是颇有亏损。&rdo;
易连慎斥道:&ldo;别废话了!东西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