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浅夕本不想让恩公听闻自己的琐碎,见风息竹有意避开,才肯与他计较,“顾言知,你以为人人都如你一般,见异思迁。”
顾言知许是多虑言语缓和了些,“浅夕,郡主被杖责垂死,至今不能下榻,王爷险些将她逐出府外,她已然知错,也发誓再不会去招惹你。
倒是你无权无势,若她真想害你,你早已丧命,可见她本性非恶,既然她已知错改过,你就将解药…”
看样子萧绾柔身边那人似乎解不了毒。
叶浅夕闭口不提解药,“顾言知,婚前萧绾柔有意杀我,你当真不知还是装蒜?”
顾言知心中一惊,萧绾柔当庭受杖刑至昏回到将军府,府中上下无不欢愉,他就是眼瞎也该知道萧绾柔平时待人如何。
可若论杀人,他自是不信,“证据呢?你无凭无据凭空诬陷她多次,此事虽被压下,但坊间谣传依然未歇,只犯此一错永留骂名,她都已经失去名节,你究竟还要如何?”
叶浅夕就知道他不会信,冷道:“你枕边人吹吹风你就耳根子软了,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顾言知忍住耐性继续与她周旋,“浅夕,郡主救了我,我欠她一命,只要你将解药给我,我与她就能两清。”他心中无愧,就可…
什么叫解药给他就能两清?这又与她何干?叶浅夕奇怪地看向他。
顾言知言辞诚恳,“我有今日是我活该,你不知我在战场多次险些丧命,岳父战死我十分伤感,
那时她陪在我身边,种种事件非我所愿,回朝后我因娶她迫在眉睫,又听母亲说你不治,一时乱了心思伤了你的心,如今我向你认错。”
此意倒是将之前求娶郡主时所言彻底推翻。
叶浅夕不理解他为何在此时向自己解释这些,但又被他这个逻辑逗得险些发笑,他爱的脸面被他心爱之人毁了就来找她吗?
顾言知见她嘴角微扬,试图以三言两语打动她,“岳父大人临终之时我再三保证,终其一生绝不负你,可你不愿郡主入门。”
他语调逐渐伤感:“是你先休夫的,我不与你计较是为何?你难道不懂?你仔细想想我从未伤害过你,
我想要权利,登高位都是为了你,我欠她一条命,娶她以还恩,只要你肯再帮我一次把解药或是制药之方给我…”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解药,叶浅夕打断他:“顾言知,你不信她要杀我。”
此言叫他熄了腔。
当初二人争辩时,他可不是这样一副嘴脸。
叶浅夕道:“谎言说得多了,连自己也会信,可你的话我却不会信,你与萧绾柔真是天生一对,一个厚颜一个无耻。”
叶浅夕没那么傻,“解药我没有。”她是真没有,就算有,也不会给。
萧绾柔的毒每七日发作一次,毒发时似断骨之痛,想必今日是已经发作了。
见她误会,顾言知又解释:“浅夕,我此言并非为了解药,不管你是否相信,我心中是有悔的,我辜负了岳父大人的栽培,辜负了你,念在你我夫妻一场,就不能原谅我吗?”
只要她回头,在地狱中挣扎的就不只是他一人,“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何要求娶你吗?”
“我不想知道。”自知他心思,叶浅夕从不与他废话,如今更是不想听。
她绕过顾言知径自离去。
顾言知却不管她是否愿意听,继续道:“你或许不知,我对你倾慕已久,曾无数次深夜去叶家看你。”
那时她眼尾那抹红与如今一样耀眼,“我去求娶,岳父本不打算让你嫁我,我在府内跪求三日,男儿膝下有黄金…”
叶浅夕回首,深望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