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阁的大家闺秀抛头露面不说,如此打扮着实叫她吃了一惊。
此等风采与前日所见天地之差。
她一来就要跪,叶浅夕伸手忙将她扶起。
不想受这一拜,自然也不想因这一拜而答应她的要求。
沈熙月却以为她是念旧情,既然如此什么话都好说。
她自然地忽略了上回那档子事儿。
叶浅夕将人带去厅堂,坐在榻上,让卿染准备了茶点瓜子。
却并未让沈熙月落座。
沈熙月本以为卿染忙着张罗茶果是为招待她,却见二人并无此意。
观叶氏衣着面料便非凡品,虽面上未有重脂,却偏偏如仙女。
端起茶碗的十指如笋,白皙纤细,举止间气质柔雅,貌似这些日子养得极好,比起从前全然不同。
连卿染的衣着都华丽了些。
而自己浑身有些脏,身上还有些许厨房的油污之气,活像个乞丐,也不敢要求与她同吃茶点。
只得尴尬得自顾哭诉在将军府受的委屈。
“郡主她说,府内没有银两去给娘治病,所以她自己开了几服药,吃得越发严重。”
叶浅夕轻撇唇角,自是知道,萧绾柔落胎想必也是自己开了什么药。
至于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又为什么隐瞒顾言知她没兴趣知道。
沈熙月还在哭哭啼啼,叶浅夕与卿染喝着香茶,品着糕点。
“今日我向哥哥要来些银子,也被萧绾柔派人抢去。”
沈熙月看着那桌上各式各样的糕点直犯馋,她已经许久没吃着甜食了。
叶浅夕放下茶盏,并未抬眼看她,“所以,你想让卿染去为你母亲看诊?”
沈熙月本想请叶浅夕亲自去的,想起上次那遭,属实不敢作此想,委屈道:“嫂嫂,如今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叶浅夕眸色静如水不为所动,声音依旧柔和,“沈小姐,我如今不是你嫂嫂,管不了你家的事,药堂医者非我能做得了主的。”
“可是,卿染姐姐不是跟叶家签了契书的吗?只要你一句话…”
叶浅夕直言相拒:“那是外界传言,当不得真,你想请大夫,去别家吧!”
沈熙月扑通跪地,“叶姐姐,我没有银子,能否看在以往的情分上…”
“不能。”
沈熙月扯着她的裙摆,苦苦哀求,叶浅夕心下烦闷,眸中生冷,“你若能说服卿染姐姐,那是你的本事。”
沈熙月几近绝望,本以为心肠好的女子必是好拿捏的,却不想她竟如此不讲情面。
她起身,一时激愤咒骂道:“叶浅夕,如果我娘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卿染见她开始胡言乱语,忙将她拉出门。
沈熙月见即将被逐出门去,慌忙拉住卿染的手,跪在地,“卿染姐姐,求你,我方才一时失言,你们药堂不是以救济世人为己任吗?从前我和母亲待叶姐姐不薄,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请你帮帮我!”
待她不薄?可当真敢说。
卿染招呼周掌柜将人请出,可沈熙月当真孝心大发,跪在药堂门前,不顾脸面,对着卿染不断磕头,额前生红,破皮出血,引得众人议论不止。
她的眼泪终是将其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