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心想着救家人的时候还不觉得,此刻彻底清醒过来,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怎么还不过来?还需要本世子请你吗?”外头沉冷的男声已然染上几分不悦。
再不情愿,一切已经发生,她还需要面对。
沈念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忍耐住自体内深处传来的不适,慢慢朝屏风后头走去。
东襄王府世子所住的寝卧自然是奢华无比的,屋内摆放的装饰件件精致昂贵,与她那处单独隔离出来的小间完全不同。
男人穿着中衣站在那扇一人多高,打磨精细的铜镜面前,两个丫鬟模样的下人正垂着头神情恭敬的服侍男人穿衣。
”下去吧。”看见她来,男人挥了挥手。
“是。”
两位丫鬟闻言安静退下。
沈念目光刚在两人身上停留一瞬,便见男人朝她摆手,招呼她过来。
“替本世子更衣。”
“是。”
已经清楚了自己的处境,沈念毫不犹豫的上前,温顺接手了二人的工作。
虽然只是简单的穿衣,但她从没伺候过人,更没伺候过男人。
这个朝代的衣物层层叠叠,甚为繁复,再加上暮如归贵为世子,为了匹配他的身份身上需要佩戴各种饰品,沈念根本不懂,整个一手忙脚乱。
在经历了两次将本该套在外头的衣服穿进里面以后,她尴尬的脸红的快要滴血,忙又将衣服脱下来,重新穿戴。
暮如归低头看着女人的小手在他身上各处点火,若非早就知道这个女人对他一向避如蛇蝎,几乎要以为这个女人是在勾引他了。
只可惜,他知道,这不可能。
这个女人,犹如一轮清冷孤寒的明月,纵然昨夜他为了让她屈服故意折辱,他也没能满意从她嘴里听到一丝迎合的哭鸣。
“对不起殿下,民女不是故意的。”好容易将衣服的顺序理顺,沈念松了口气,从案上取了玉带想要替他戴上。
“本世子昨夜交代你的话可还记得?”下巴蓦然被掐住,她的脸被迫上抬,撞入男人带着几许情欲的狭眸当中。
什么话?他昨夜有说过什么话?
昨夜连续三次,沈念早已经被他做的神智模糊,哪里还记得他临睡前还说了什么,此刻只能睁着一双懵懂的杏眸看着他。
“看来是不记得了。”似乎并不意外她做出的反应,男人嗤笑一声,手指略带暗示性的轻轻抚弄着她昨夜被折磨的有些微肿的唇瓣。
“既然你不记得了,那本世子就再重复一遍。”
他垂首在女人花瓣似的唇上轻轻一吻。
“从今以后,在这所宅院内,你都应该自称奴婢。”他声音里明显带着愉悦。
说完这句话,男人目光便饶有兴致的落在她面上。
他性格中的恶劣因子,已经让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到眼前这个女人,露出诸如后悔,惊慌失措的表情了。
从王府娇养着的妾室,沦为没有名分的通房丫鬟。
若换了任何一人,恐怕都会露出后悔的神色。
只可惜,站在他面前的是沈念。
在她的眼中,同为暮如归的玩物,妾和通房丫鬟相比,本质上两者并无任何区别。
无非一个是待遇好一点的玩物,和一个待遇差一点的玩物罢了。
“谢世子殿下提醒,奴婢知道了。”她盈盈下拜,温顺接受道。
她的脸上没有怨怼甚至没有丝毫的后悔,只有古井无波的平静。
仿佛他所做出的这些自认为十分解气的所谓报复,于她而言并无任何效用。
这样的认知,无疑让男人蓦然沉下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