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舟沉吟道:“结冥亲?我听说在一些地区是有这种习俗的,未婚男子死后,家人怕他在地下寂寞,有些就会购买未婚女子的尸体合葬。可是胡家我也有所往来,胡肖的祖父就是有名的商业大亨胡威,到了胡肖的父亲那里有一阵子家道中落,但是每过多久又重新发达起来了,他们几代富贵,怎么会跟这种事扯上关系呢?更何况胡小姐还是活生生的人。还有……”
他看了刘杰一眼,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刘杰心不在焉,没有注意到,倒是乔广澜看了杜明舟一眼,回答他的问题:“没错。有的地方男多女少,会有这样的风俗。不过合适的尸体也并不好找,所以冥婚这种事,如果没有尸体,那么活人的生辰八字也可以,胡小姐这里,如果有亲近的人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她的生辰八字给买了,那这事也不一定。”
杜明舟若有所思,刘杰道:“那还有解决的办法吗?”
乔广澜反问:“师兄,你还没看清楚她的为人吗?”
乔大师说话太耿直,刘杰沉默,过了一会才说:“你的意思我明白。她知道我喜欢她却故意装着不知道,只有有事需要我做的时候才会来找我……她跟那个梦里的男人认识了十年,发现对方有异常不去关心,而是选择想办法摆脱对方。公司的同事追求她,她没有接受,但还是让对方亲了她的脸。这个人,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乔广澜道:“所以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师兄,亲了她一下的人跳楼死了,你鞍前马后的献殷勤,怎么就没想想自己也有危险?”
刘杰一愣,脸色微变,心里更加发凉,他是关心则乱,只想着胡肖,就没有在意过自己的安危,那么胡肖心里,看来也没有丝毫关心过他到底是死是活啊。
他定了定神道:“我都明白了。小乔,不过事关性命,我总不能半路撇下她不管,你就让哥心里有点数吧,这事还能不能解决?”
乔广澜点头:“你自己想明白了就行。这件事要解决起来倒也不算麻烦——归根结底,最让你们害怕的还不就是那两个杀字吗?”
他看见桌上的果盘中摆着一把水果刀,于是从盘子里拿出来,甩飞镖似的一抛,把那两个“杀”字直接从栏杆上削下去了。
这么简单粗暴?
刘杰瞪大了眼睛,乔广澜那边还没完,把削下来的木片踩在脚下碾碎,继续说:“不过就是两个破字而已,又有什么可怕的?一个人,穿着龙袍,都能落到配冥婚的地步,可见不是被废就是亡国之君,活着窝窝囊囊,死了一样见不得人,在人家的梦里装神弄鬼,这种人有什么可怕的?废物一个!”
杜明舟:“……”
刘杰:“……”
开眼了,这是**裸地挑事啊!
刘杰道:“小乔!你这么说会得罪那个厉鬼的!”
乔广澜一脚把木片残渣踢到了边上,懒洋洋地说:“那能怎么样?得罪了就得罪了,这么容易被得罪,说明事多,事多是病,得改。咱们当医生的,悬壶济世,专治各种不服,我今天就帮他治治。”
刘杰:“……专治各种不服的,就不用加上我了……”
惹不起惹不起,软萌的小师弟怎么分个手成这样了。
乔广澜说:“师兄,一会可能会有一点危险,你回避一下吧。”
刘杰说:“你不会有事吧?”
乔广澜笑着说:“你尽管放心,胡小姐这边我也会照顾着的。”
刘杰这才站起来走出房间,临走之前很奇怪地看了杜明舟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乔广澜没有让他走。
杜明舟想象中的高人捉鬼就算不是登坛做法,也要摆个祭台,舞把桃木剑什么的,没想到乔广澜这么社会。好在杜爷见多识广,脑子转的快,愣了愣就反应过来,乔广澜是想直接激怒对方,让那只鬼现身。
杜明舟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乔广澜身边,和他并肩站着,乔广澜冲他微挑了下眉,杜明舟一笑:“我既然能留在这里,多少也有点用吧?”
乔广澜道:“谦虚了,杜爷一身正气,什么妖魔鬼怪都震的住,我今天还要指望你。”
杜明舟道:“我真是受宠若惊。”
他这些日子已经发现乔广澜的性格喜欢冒险,做什么事都不太顾及自身的安危,虽说知道他有本事,还是难免担心,忍不住用脚把碎木片往自己的方向拨了一下。
乔广澜连忙道:“别动!”
还没等杜明舟收脚,木片上突然氤氲出一层黑雾,一个人影赫然在杜明舟面前出现,两个人距离极近,脸几乎要贴在一起。
乔广澜一个箭步迈上去,刚要动手,就见到杜明舟顺手一拳头,直接把那个人影给打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