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珩恍然:“我这边外祖父的产业中有一个典当行,三年前交给我打理。这是前两天被死当的东西,我本想拿回家给我妈看看是不是喜欢,还没来得及带回去。可是你家的东西,怎么会落到典当行里?”
这个可不难猜,乔家的其他人就算是有这个心,也弄不到东西,肯定是郭思偷偷地将原主母亲的遗物拿出来典当,没想到这么倒霉落到了路珩的手里……但是她一个豪门阔太太,怎么会一下子这么缺钱呢?
乔广澜心里有了主意,向路珩摊手道:“给我吧。”
路珩毫不犹豫,将东西给了他,殷勤地问:“要不要我回去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
乔广澜道:“不需要,反正我只是想知道她要搞什么阴谋而已,一个够了。对了,你把当时典当的凭据给我找来。”
路珩笑道:“好吧,你办事我也就不操心了,回家之前能不能先陪我吃个饭呆一会?我给你找凭据去。”
乔广澜一挑眉,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郭思大概只是最近的运气不够好,她实在算得上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不过一天的时间,已经花言巧语地把冷着脸的乔楠哄了回来。
乔广澜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乔家的夫妻两个人正有说有笑地看电视,乔慧慧回去上学了。乔克振在一旁不时插几句嘴,家里的气氛非常融洽,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乔广澜进了门,说笑的声音停了下来,乔楠还记着这混账东西顶嘴的事情,脸色一沉,气哼哼地不理他。
反倒是郭思慈爱地笑了起来,若无其事地上前迎接乔广澜:“广澜回来啦?我今天还跟你爸爸说,你这几天不用上班,还那么一大早就出去,也不知道干什么,是不是交女朋友啦?”
乔广澜觉得她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错,扫了郭思一眼,才随口道:“没有。”
郭思笑了笑,并不计较他冷淡的态度,乔广澜猜的没错,她目前真的很高兴虽然乔广澜最近越来越脱离控制,但好歹老天保佑,今天让她得知了一个大秘密,看来转运的时机要到了!一定要好好想想怎么利用才行。
她没说什么,倒是乔楠严厉地对乔广澜说:“早上顶嘴的事还没说你,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对阿姨是什么态度?还不道歉?”
乔广澜惊讶地说:“哎,这算个什么说法啊?上次她坑我,我还没报仇呢,凭什么要跟她道歉?太偏心眼了!爸,你自从娶了小老婆之后就这么对待我,我妈的在天之灵知道吗?半夜没给你托梦啊?”
他的态度从始至终都没有疾言厉色过,但偏偏是这幅吊儿郎当的口气更加气人,乔楠当着妻子和大儿子的面丢了脸,气的吹胡子瞪眼,怒气冲冲地说:“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乔广澜道:“唉,我可没胡说八道,这世界上的鬼多着呢,活了的,死了的,什么品种都有。有一种鬼,就特别喜欢把别人带走跟它一起玩,也不知道我妈是不是那个类型的。”
他这话说的又轻又柔,别有深意,目光朝郭思和乔克振那个方向一扫,本来想暗示的是郭思做了亏心事,心里有鬼,但被不知道真相的人看起来,倒好像是乔广澜在说郭思那个方向真的有鬼似的。
乔克振心里一哆嗦,忽然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面色惨白地一连倒退了好几步。他的身子撞在后面的茶几上,碰掉了一个银叉。金属落在瓷砖上,发出很大的声音,全家人都惊诧地看着乔克振。
乔广澜一直把关注点更多地放在郭思和乔慧慧这一对从开头就在污蔑他的母女身上,对乔克振的注意较少,这样一看才发现,他的脸色似乎比早上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要更加苍白了一些。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的脸上就一直没有什么血色,乔广澜也就只觉得是这人天生就长成了这样,没有当回事,现在却觉得这种白有点过分了。
当然,这是从他们风水师看相的角度来说的,一般人看不出来,乔克振的样子就像那些《聊斋》里面被抽干精元的书生,可是他的身上有没有任何的阴气。
乔广澜很快地收回了目光,把这件事暗暗记在心里,听见旁边的乔楠惊诧地问:“克振,你怎么了?”
乔克振呆了一下,这才勉强平稳下声音道:“哦,没事,我刚才以为我后面真的有、有鬼,吓了我一跳。”
乔楠不能理解他的思维,脸上是全然的莫名其妙:“这不是你弟弟胡说八道么,你这孩子,当什么真啊。”
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乔广澜看向郭思,却见她担忧地看着乔克振,没有说话,但神情中显然没有刚才那样春风满面了。
乔克振就是郭思的命根子,她见到儿子被吓成了那样,非常心疼,心里暗骂乔广澜有病。在她看来,自己辛辛苦苦筹谋了那么多年才堂堂正正地嫁进乔家,让儿子女儿都能够跟自己的父亲相认,所以乔家的东西理所当然都应该属于她的孩子,乔广澜的存在本身就是在给自己添堵。
好在她刚来到这个家里的时候乔广澜还小,经过这么多年的潜移默化,已经对她言听计从,被她养成了一个遇到事情就会流眼泪的废物,而且又不招乔楠的喜欢,可以说丝毫没有威胁力,这次要不是迫不得已,她本来也不想动乔广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