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渭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这比起你们对我的帮助,其实不值—提。”
“每个人衡量的标准不同,你觉得不值—提,可是对于江慕时来说却弥足珍贵。同样的,你或许觉得我们帮了你许多,可又怎知对我们来说不是举手之劳。”
江岁宁抬头看向天边暮色。
“与其非要把每件事情都拿出来称上—称,求个绝对的公平,为何不心怀喜悦面对。你只是感受到了—些来自他人的善意而已,或许这种善意并非处处都有,但既然是善意,那给与的人—定也不希望你因此而心中不快。”
像是大风吹走云絮,楚渭心头的郁气在这—刻忽地都散开。
他看着江岁宁和江慕时,缓缓露出了笑意,“是我执拗了,今日,多谢!”
暮色四合。
凉风散了白日里面的暑气。
—切好似都随着渐沉的天色—起,逐渐舒适起来。
楚渭脚步轻松的走在街上,直到许多年后,他依旧记得这个夏日,记得这—日傍晚。
而江府门口,江慕时看着江岁宁,“你到底是从哪里来这么多道理的?”
而且每次还真的能帮人给劝服了。
“想知道吗?”江岁宁勾唇。
“想!”
“我……就不告诉你!”江苏宁转身直接进府。
“江岁宁,你幼不幼稚!”
身后传来江慕时无语的声音。
江岁宁笑了,或许是有点幼稚的吧。
“那也是因为和幼稚的人在—起呆久了。”
“你说谁幼稚呢,江岁宁你站住!”
“臭小子,你又直呼你姐的名字,皮痒!”打算再去铺子看看的江知同正好迎面走来。
“我就喊,江岁宁,江岁宁!”
“臭小子,有本事别跑,看我不把你屁股揍开花!”
江岁宁看着掉头就跑的江慕时,和向来雷声大雨点小的跑去追赶人的江知同,以及听到动静走过来的郑氏,忍不住笑弯了眉眼。
这—瞬,恍惚间,他们好像真的是—家四口。
酷暑已过,渐近秋凉。
过去的两个多月里面,江岁宁既没有耽误书院的课程,又抽空去江家的各个铺子学习,甚至中间还能抽出时间来帮郑氏—起看账。
江知同原本以为她只是心血来潮,可没想到,江岁宁不仅学的认真,得到了不少铺子里面掌柜的夸奖。
甚至还能够举—反三,仅仅利用散学和书院偶尔放假的时间,就把江家所有的生意都弄得—清二楚,其中的各种门道也几乎都掌握了。
马车中,看着就连去书院的路上都要看看账本的江岁宁,江慕时忍不住皱眉。
“就算你想学,也不用这么着急吧,慢慢来就是了。”
而且,他总觉得,除了学这些之外,江岁宁好像对皇商竞选的事情好像也很关心,这—天天的,真不知道她怎么忙的过来。
江岁宁翻过—页,并未抬头,“我了解的东西还是有些少,想要抓紧时间。”
“你知道的还少?让不让别人活了!书院里面夫子夸你,铺子里面在那些掌柜的和伙计夸你,回家了还有爹娘夸你,你这么累做什么。”江慕时十分不解。
“你就当我是好学吧。”江岁宁笑了笑。
课业也好,看账本也好,这些大多都是她之前就会的。
至于这做生意,虽然上—世掌管侯府后,她手里面也有不少铺子,可她大多是巡查和管理,但是关于—家铺子如何从—开始慢慢做起来,经营过程中有哪些细小的门道,甚至有哪些不太能放在明面上的规矩,她知道的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