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彬慢悠悠道:“自然有,‘青狼’里各种高手一应俱全。”
黄芩低头瞑想。
江彬知道他还有问题,也不催促,只在一旁等他发问。
不多时,黄芩抬头问道:“你那失去联系的十几位‘青狼’成员中,是不是有个化名‘林文卿’的?”
江彬微愣了愣,道:“你怎么知道?”
黄芩俱实道:“我在林有贵家门口见过他。”
江彬微微颔首,道:“他就是应天府地区青狼的首领。”
黄芩严然道:“原来他如此厉害。”
江彬笑道:“不瞒你说,他在江湖上还有个绰号……‘百里见秋毫’。”
黄芩大惊道:“林文卿就是‘百里见秋毫’的‘秋毫针’!?”同时心想:原来就是他杀了杨福!
江彬道:“一钱,二圈,三针的名头你也听说过?”
黄芩不置可否,而是问道:“将军最后一次同他们联系,是什么时候的事?”
江彬道:“最后一次联系大约在两个多月前,我交待了一件任务让他们去完成。”
第21回:权谋互斗机心重性意迷,柳暗花明蛛丝展马迹露
说着,江彬踱回主座复又坐下,无奈道:“那之后就没能联系上了。”
黄芩皱眉思索了一瞬,问道:“莫非将军交待的任务十分艰巨?”
江彬摇头道:“和以前的任务相比,简直易如反掌,不过是传递消息罢了。”
黄芩大为疑惑,道:“还请将军仔细言明。”
江彬点了点头,道:“说到底,这任务和宁王有关。宁王的野心,之前已向你提过,就不再多说了。每年,他都有财物私运入京,用以行贿,近两年更有愈演愈烈之势。至于他为何大肆收买京官,我觉得无外乎寄望起事时,京里的阻力能小一些。朝中的有识之士都觉不妥,我也深感有必要节制一下宁王的此种举动,免得到时京城动荡。但他贵为皇亲,又深得皇上信任,不便与之正面冲突。没有充分的理由,也不能禁止他运货入京……”话到此处,他微顿了顿,又以手抚了抚面上的疤痕。
黄芩猜想这一定是他的习惯性动作。
转而,江彬诡秘一笑,道:“明里不行就暗里,所以,我交待了南昌那边的‘青狼’,搞到了宁王此次运送财物的具体路线和时间,再让应天府这边,以‘秋毫针’为首的青狼负责把消息不着痕迹地传到江湖上,让那些有能力做大事的黑道组织得知此事。”
黄芩恍然道:“你是想借江湖黑道之手,劫了宁王这趟货?”
江彬道:“不错,没有财物到京,我看他还拿什么贿赂钱宁等人?”
他得不到的好处,自然也不能便宜了政敌钱宁。
黄芩微微一哂,道:“宁王广结四海能人,财物必由硬手押运,平常剧盗、豪强、零星劫匪哪里敢动他的货。回头想想,这计划虽好,可万一黑道中根本无人敢动宁王的货,岂不白忙活一场。倒不如让‘青狼’直接劫下,来得十拿九稳。”
江彬微疑道:“你这想法真不似公门中人,倒象是江湖上混的。”
黄芩淡然避开了对方直视的目光,低头道:“将军莫怪。”
江彬瞧见他移开视线时的一脸清冷,腹内竟象是被摩擦出了几颗小火星,窜来窜去地,挠得人又痒又热。
他以舌舔了舔唇角,转而似笑非笑道:“我说说而已,哪忍心真的怪你。你身为捕快,想必与江湖人打交道得极多,难免受他们些影响,这点我岂会不知?。”
黄芩低着头拱手道:“在下姑妄言之,还让将军见笑了。”
江彬微叹道:“其实,我倒情愿如你所言,反倒简单有效。只不过,官场庙堂上关系复杂,被人抓去了把柄,就不妙了。如果让‘青狼’出手,万一暴露了,极可能牵扯上我,是以绝不可如此操作。”他暗藏贪婪的目光停留在黄芩那张低垂的侧脸上,又道:“而且,我的计划从来不会浪费,‘北斗会’不是已劫了宁王的这趟货嘛?”
黄芩心知北斗会劫船一事还有不少疑点,却不愿言明,只道:“宁王派人正在查这案子。”
江彬接口道:“由此可见‘青狼’确实把宁王这趟货的路线、时间等消息传到了江湖上需要知道的人耳中,否则那批货不可能被劫。”转念,他又不解道:“但我不明白,他们既然完成了任务,却为何不和我联络,来领取相应的赏金,反而杀了成员之一的洪图。黄捕头,你说这是为何?”
黄芩心底一动,面上却摇头道:“将军不知,我怎能知道。”
江彬道:“只要你抓到林有贵灭门案的原凶,就等于找到了我要的答案。”
黄芩漠然道:“我缉拿凶手只是为还枉死之人一个公道,而将军要的答案还烦将军自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