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芩回道:“你去试试‘地动山摇’,就知道过不过瘾了。”
韩若壁又道:“我听说,黄捕头在扬州装过流氓,也不知象不象?”
黄芩没有应他。
他倒是自答道:“应该是象极了,否则怎么见得到余大海?”
黄芩见他没完没了,便道:“什么时候北斗会的魁首连这类小事也要关心了?”
韩若壁道:“小事?对我来说可不小。我交待过下面,凡是有关黄捕头的消息,一经探知,便要在第一时间通报我。”
黄芩哼了声,道:“得你如此看重,怕不是什么好事。”
韩若壁故作委屈之色,道:“你竟这样看我?亏我还把被你看重,当成了大大的好事,总想去烧柱高香,谢过神灵呢。太不公平了!”
黄芩苦笑道:“你一厢情愿,关我何事。”
转瞬,韩若壁面上流露出渴望的表情,道:“我实在想象不出号称杀了不少人,却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的黄捕头,扮成流氓混混是副什么模样。若能让我亲眼瞧见,愿意折寿一年。”
黄芩无奈道:“你若肯离开高邮,不再来纠缠于我,让我扮成什么都成。”
韩若壁象是一下逮住了话题,激喜道:“真的?真的?真的?!”
他这么一激动,黄芩反倒不敢应答了。他心想:这个没脸没皮的,不知会想出什么怪模样,让我扮。还是不要理他为好。
没等黄芩多想,韩若壁突兀仰面向后,正倒在水床上,一面以身体摇晃着水床,一面大剌剌道:“黄捕头,你要缉拿问罪之人,除了一个‘秋毫针’,其余我都帮你解决掉了。你准备拿什么谢我?”
黄芩目光一紧,道:“漕运的船,你也敢动?”
韩若壁翘起脚,道:“这不关你事,你只要想想拿什么谢我便好。”
黄芩道:“北斗会连这种事都做的到,可见确有神通。”
韩若壁支起身体,摇头道:“不是北斗会的神通。是我的神通。”
黄芩道:“你是北斗会的当家人,北斗会,还是你,又有何区别?”
韩若壁咧嘴一笑道:“有区别,因为我比较喜欢听你夸我这个人,而不是北斗会。”
黄芩扫了一眼水床,讥讽道:“夸你时时不忘享乐?”
韩若壁拍了拍身侧的水床,道:“不如一起享乐?”
黄芩依旧站着,道:“我贱命一条,享乐不起。”
韩若壁道:“你任何时候都紧绷得象一张弓,这样下去,终有一日会断弦的。”
话刚说完,他伸手如电,一把扯住了黄芩的手腕,就势要将他拉至床上。
黄芩见疏忽之下,被他得了先机,运力定住身形,冷声道:“你又起甚心思?”
韩若壁拉了几下,却拉不动他,只得松了手,叹道:“我那点心思,你会不知?”
黄芩冷冷道:“我情愿不知。”
“其实,我只是想让你松驰一下。”韩若壁从水床上站起,立于黄芩身侧,手指夜空,道:“瞧见月亮没有,银盆似的。”
黄芩抬眼望去,心道:原来今夜已是十五。接着,他疑道:“你约我来,真的只为看月亮这么简单?”
韩若壁痴痴望着月亮,道:“我约你来,是因为月圆之夜,你应该有些寂寞。”
望着月亮,黄芩淡然笑了笑。
韩若壁又道:“你知道我为何能觉出你的寂寞吗?”
黄芩没有一丝停顿地答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