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点头。
尚廷筠又凝神细想了想,道:“抓他入牢后,只管给他上刑令他交待,至于交待什么,不要做任何提示。”
王定道:“好,不管有用的没用的,定叫他把肚里所知道的,全吐了出来。”
尚廷筠目中寒光一闪,道:“等交待完了,记得处理干净,不能再叫他开口。”
王定略有不同意见,道:“我以为,等审完以后,最好将司图送还给杜韦发落。那样一来,既等于向杜韦示好,也能显出‘神光堡’的手段。”
尚廷筠摇头道:“不可。司图若是回去,杜韦也就知道我们从他嘴里挖出了什么了。所以,对外要宣称,那个司图不但蓄意逃跑,而且还在逃跑的过程中杀害了我们的人,后被火箭射死,已然烧光了。”
王定奇道:“如此说法,杜韦岂会不疑?”
尚廷筠道:“无论我们怎么说,杜韦都会怀疑。我并不怕他怀疑,只是不想他确定。怀疑只会导致犹豫,确定才能引发剧变。”
王定领命,起身待要离去,却又迟疑着停下了脚步,问道:“要是司图真的招供,说杜韦暗通瓦刺人,我们要怎么做?”
尚廷筠叹了声,道:“若是如此,到时再议不迟。”
王定点头待走,尚廷筠又叫住他道:“等一下。”
王定道:“堡主还有什么要说?”
尚廷筠踌躇了一阵,问道:“假若……我是说假若,我因自身的重大变故,暂时不能兼顾神光堡的各项事务,王副堡主一人可能应付得来?”
王定怔了怔,道:“堡主这是什么意思?”
尚廷筠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想知道你能否应付得来。”
王定皱眉稍作凝想,而后道:“十天半月大致无妨……再久,我却没有把握了。”
尚廷筠没再说话,只摆了摆手,以示送客。
王定拱了拱手,告辞离去。
他出来的时候,丝毫没有查觉到侧面的大屋顶上有人。
屋内这二人的对话,九成九落入了韩若壁的耳中。
黄芩收了内力,与韩若壁一起又在屋顶上趴伏了一阵。直待书房内熄了灯火,尚廷筠出来往卧房去后,二人才施展轻功,踏瓦跃屋而去。
回到客栈,韩若壁与黄芩相约各自回屋睡下,来日再把听到的详说给他。
第21回:酷刑难耐惶惶吐露真言,旁敲侧击耽耽试探人心
第二日一早,黄芩敲响了韩若壁的屋门。
听见敲门声,早已穿戴妥当却仍躺在炕上犯懒的韩若壁,才优哉游哉地起来开门,把黄芩让进了屋内。
二人相对坐下。
没等黄芩发问,韩若壁已将昨夜听来的书房内的对话,尽数告诉了他。
听完韩若壁的复述,黄芩道:“照这样看,神光堡以前就从哈剌灰的杜韦那里,买到过大明的军器。”
韩若壁摆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道:“我不明白,哈剌灰人是从哪里得来的大明军器?难道说,除了有人倒卖军器给瓦刺人,还有人倒卖军器给哈喇灰人?”
同样疑问重重的黄芩道:“不好说,或许那个叫司图的哈剌灰人知道个中原因。”
韩若壁道:“司图?别指望他了。他已身陷神光堡的土牢,且被各种刑具伺候着。想问他?却到哪里去问。”
黄芩摇头道:“倒不用问他,问尚廷筠即可。他和那个王副堡主不是说好,定要从司图嘴里套问出消息来嘛。”
韩若壁奇道:“尚廷筠是神光堡堡主,可以说等于此地的土皇帝,你打算怎么问他?”
黄芩道:“若是仔细想想,问他的办法还是有几种的,不过最有效的,当然是和他摊牌,直接了当地表明我的身份,以及我要查的案子,再从他口中问出我想要的消息来。”
韩若壁讶异道:“你莫不是开玩笑吧?”
黄芩道:“当然不是。”
韩若壁断然摇头,道:“你道尚廷筠是何等人物,岂能受你这个初来乍到、身份不明的捕快盘问?你这样直接和他摊牌,只会惹恼了他。”
黄芩道:“你的话原也没错,可我说的‘摊牌’并非上前直接盘问他。”
停顿了一瞬,他继续道:“想从一个人口中得到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