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船舱里生了什么,不过就算是知道,大抵也只会装作不知道罢了,男女之间的事情,他分不出对错,因此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dashenks不过如果他要是知道柳青亲了自己小叔的话,估计也会很好奇自己小叔现在的感受。船舱里,叶长亭面无表情。思尘总算好心一次,把叶如晦扶起来,让他靠着船舱,能够不再去看那天空。叶如晦看了两眼郭硬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好在两个船夫早在最开始便被柳青打晕,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不然要是见到先前那江面大战,还不得吓死?不过见到船头那两具尸体的时候,还是吓得不敢说话,思尘只说是河盗,两个船夫倒也信以为真,不过等见识到叶如晦胸前那道骇人伤口的时候,还是心惊胆战。其中一个船夫在船舱里找出一个瓦罐,抱到叶如晦身前,把瓦罐递给思尘,担忧的说道:“这是金疮药,虽然比不上城里药铺里买的,但还是有些作用,只是这位公子伤口太深了,恐怕撑不过去了。”叶如晦听到这等言语,倒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轻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罢了。”船夫惊奇于这年轻公子哥的洒脱,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问道:“公子,这两具尸体怎么处理?”叶如晦叹了口气,“就近靠岸,挖个坑埋了。”两个船夫开始修补船板,大船缓缓向岸边而去,叶如晦忽然开口说道:“要是郭硬不出手,那该多好。”思尘托着腮帮问道:“有多好?”叶如晦感慨道:“那样我怎么都会觉得江湖还是很美好呀,不过现在,没了。”思尘不说话,只是把那柄古剑从郭硬尸体上拔了下来,连带着把郭硬的刀也拿了过来,放在叶如晦身边。叶如晦不去看那柄古剑,只是看了两眼这柄鬼刀,轻声道:“鬼刀郭硬,郭硬都死了,还留着鬼刀做什么?”然后叶如晦用力拿起那柄鬼刀,扔进了江中。大船靠岸之后,两个船夫抬着尸体去掩埋,叶如晦仍旧是没力气动弹,只能靠着船舱看着岸边。柳青从船舱里走出,怀中抱了一堆衣物,看都没有看叶如晦一眼,只是飘落在岸上之后,弯腰在岸边开始洗那些衣物,尽是血污的衣服刚沾了水,便染红了不少江水,初冬的江水冰寒刺骨,但柳青丝毫不在意,只是一心一意的洗着衣服,叶如晦看了几眼之后,便不再去看,这又不是在给他洗衣服。就这一瞬间,便让叶如晦想起了那个叫叶姜的女子。——这边大战落下帷幕,祝小楼那边倒是毫不知情,老船夫早在两方开打之前便撑杆离去,哪里知道刚才渡口处有着这样一副光景。不过,就在老船夫在认真撑杆的时候,半空中却掠过一道人影,老船夫淡淡的一瞥,没有什么表情,这种江湖高手在空中飞过去飞过来的事情,他不是第一次看了,看得多了,所以早就见怪不怪了。老船夫摇摇头,自言自语的笑道:“老喽老喽!”其实那道人影也不是别人,正是早该离去的吴子玉,当时他故作被祝小楼打败之后,其实并没有远去,而是藏在了人群看不见的树林里,等看见祝小楼进了船舱之后,吴子玉也是一路在岸边跟随,想看看祝小楼能不能成,对于自己这个师弟,吴子玉对他终身大事的关心,绝不是只是因为那几两银子。吴子玉跟着大船走过有一段距离,没看见半点祝小楼要被轰出来的迹象,也就放心了,停在岸边,吴子玉自言自语的喃喃道:“看来以后去喝酒,小楼是不能去了。”说到喝酒两个字,吴子玉一如既往的加重了语气。船舱里,祝小楼和赵千秋相对而坐。祝小楼有些拘谨,连带着脸色微红,还出了些汗。赵千秋倒是放得开,脱下那件雪白狐裘,抬头看了一眼祝小楼,轻声问道:“祝小楼,你怎么穿一身白色,不知道白色衣物容易脏么?”祝小楼摸了摸身旁的长剑,微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原本是穿的楼里的弟子服,只是出门的时候和师兄一合计,师兄说这样不行,说是大楚那边的白衣剑仙,一身白衣,很是招惹女侠喜欢,所以就换了这一身白衣。”赵千秋看了一眼祝小楼身旁的长剑。“白衣剑仙?”祝小楼连忙解释道:“叶长亭,就是那个榜第六,前些时候一剑毁了白马寺的绝世剑客。”看着赵千秋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祝小楼忽然有些后悔和她说这些东西,他只怕赵千秋不高兴,觉得他无趣,顺带讨厌他。所以祝小楼更紧张了。赵千秋其实也有些紧张,不过在祝小楼面前,强自镇定。她家境殷实,更有一个疼爱她的爹爹,因此从不担心被逼婚,只是越是这样,她越是找不到心仪的夫君,这让她爹都有些急了。想到这里,赵千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嘻嘻问道:“祝小楼,是不是现在上我家去提亲?”祝小楼被吓了一跳,嗫嚅着说道:“这件事怎么都得上报师门,然后在戒律师叔处请来事假,再通知家里双亲,置办彩礼,然后挑选良辰吉日,知会左右乡邻,这才能够上门提亲,不然就乱了礼数了。”“榆木脑袋。”赵千秋摇了摇头。祝小楼憨憨一笑。赵千秋忽然忧虑的开口说道:“祝小楼,要是我一来不会洗衣做饭,二来不会相夫教子,又不会女红,每天得睡到午后才能醒,冬天怕冷夏天怕热你还娶我么?”祝小楼很认真的想了想,为难说道:“冬天怕冷夏天怕热,不会女红不会相夫教子真没什么,可是我也不会做饭呀。”言下之意,已经很明了。赵千秋,笑了笑,却流了泪。她伸出手,低声道:“做饭我来。”祝小楼笑着牵住她的手。(本章完)
正文第279章读书真没什么用
南境狼烟将起,陵安城内也是一阵哗然。宰辅大人继保马保甲两法实施以来,接连推出好几道新法,涉及面之广,便足以让那帮朝堂重臣咂舌,不过这还不是最令那帮朝堂重臣惊讶的,最令人惊讶的便是坊间一再传言,说是宰辅大人下一道法令,便是废除蒙荫制。这是一块巨石要砸向本已经是表面平静,水下已经是暗流涌动的湖里呀。这道法令若是一出,大楚朝堂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恨宰辅大人入骨,前些新法颁布是为了强军富民,朝堂众多王公大臣虽然或多或少损失了些利益,但总不敢明着跳出来反对,这一道新法若是颁布,宰辅大人便不是小打小闹了,而是真真正正的告诉朝野,这个大楚在变,而且必须要变。宰辅大人政令未出,朝野便只能蛰伏,没有由头便去寻这位权柄已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老大人的麻烦,想来后果都会很严重。这些时日陵安有不少官员或贬或迁,反正都离开了陵安,新晋的官员都是原来各自衙门的属官,为官时间其实不断,只是一直都属于老老实实做事的那波人,因此吏部调令一出,几乎无人反对,只是当这波人真的戴上那顶帽子的时候,朝野百官却现了一件事情,原本新政法令出,或多或少都要经过这些衙门的手,以往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给新政实施添些小绊子,只是自当换了主官之后,原本两天才能出的新政,现在只需要半天便能成形。这才让朝野明白,原来这些人一直是宰辅大人埋下的棋子,这花去十年二十年光阴只为了现在这一局面?想到这点,让众人一阵心颤。临近寒冬,陵安天气寒冷,陵安现在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家中燃起火炉,有闲情逸致的,或许会在屋内温酒一壶,邀一两个好友相聚,陵安百姓的生活,百年来,便一直如此。南境那边不知道战事为何一直打不起来,南唐十万大军在靖南关外驻扎的时日也不算短了,可就是不见有战事生。这些时日偶尔有战报送入陵安,大抵只是边军请兵部拨粮和棉衣之类的事,从未有过一封真正意义上的战报入陵安。既然不打仗,陵安百姓自然不会过分担心,因此在最初惊讶过后,对于南境战事几乎已经无人在谈论。今日大雪,陵安便真的下了一场大雪。雪是半夜开始下的,到清晨的时候,屋顶上已然积了不少雪,街道上也有不少,只是雪积的不深,也不是如何影响出行,陵安百姓对此并无太多想法,陵安年年下雪,百姓们都已经习以为常。朝会今日亦无大事可论,皇帝陛下只是随口问了几句王同现南境战事,这兵部尚书回答一切如常之后,皇帝陛下便散朝,急忙赶着去吃皇后娘娘亲手烹饪的鸡汤。虽然这鸡汤一向难喝,但皇帝陛下倒是甘之如饴。皇帝陛下心情极佳,还笑着问了问宰辅大人要不要一起去喝,已经尝过这等美味的宰辅大人黑着脸拒绝,一路疾行出宫,回到了府邸内,让管家沏了一壶茶,片刻之后,偏偏又摇头让管家温酒。今日书院放了一天假,说是让学子们外出看雪,但回来之时,需在明日交上一篇写雪的文章。陵安的雪无甚可看,倒是这文章只怕是书院里又一次另类的考核,因此除去极少的人真的外出看雪之外,大多数人则是在书院里奋笔疾书,在胸中勾勒出自己认为的锦绣文章。院长大人其实在书院门口站了半天,也只看到寥寥几个学子出门。穿着厚厚冬衣的院长大人转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一名中年教习,轻声说道:“高义,你说这群孩子整天都觉得这是考量那是考量,是不是教法有些问题?”也是一身冬衣的教习手里拿着一本关于写雪的书籍,听见院长大人开口,便轻轻一笑,努力睁开浑浊的双眼看看这幅雪景,他看书太多,且日夜都看,最疯狂的时候便是三天三夜不闭眼因此伤了眼睛,看事物远了便模糊不清,前些年找过郎中以针灸治眼,颇有效果,可他陋习不改,如此反复之后,针灸便对他再无作用,好在他也心宽,只觉得未瞎便好,倒也不去纠结这许多。“是呀,有好多学子文章写得极好,可内容大多是在书中看来,几乎没有见过实物,这样的文章虽说有行文流畅,佳句不少,但我看来,还是少了些真实。”院长大人转身给教习拂了拂身上的雪花,笑道:“我依稀记得当年韩围在书院里读书的时候,便从不写文章,若是书院组织看雪,他便真的出门看雪,若是踏青,他便老老实实踏青,书院里学子喜欢写点文章感慨,韩围便一概不用,反倒是除去上课和去藏书阁之外,便是睡觉,当年韩围已然三十多岁,却仍旧没有了结学业,书院学子大多对他有些轻蔑,更有甚者还作诗羞辱过他。我那年还是个半大稚童,正好看见这一幕,只觉得这师兄还真忍得下,心中正是无比钦佩。然后高义你猜怎么样。”那教习一怔,随即无奈道:“院长大人可别卖关子。”院长大人哈哈一笑,说道:“我只以为韩围气量极好,却不曾想当即他便起身给那人一阵拳打脚踢,韩围身材瘦小,却又有一身武艺,当时也无人敢去阻拦,等到书院教习到场,那人早已经鼻青脸肿了。看着教习,然后韩围便当真数百书院学子说了一句话。”院长大人平静开口,“当时韩围只说了一句,这书我不读了。”教习一怔,只觉得头晕目眩。“然后韩围走出书院从军,一步一步成为了如今被世人传颂的兵仙。”教习歪着头想了想,开怀笑道:“难不成院长大人是说,要想有所成就便当一心一意做一事?”院长大人摇摇头。“我是想说,读书真没什么用啊。”(本章完)
正文第280章附骨之肉
教习不知道院长大人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只当作院长大人想起什么,也不说什么,只是想了想院长大人往日的作风,一时间有些失神,等反应过来,院长大人早走进书院了。书院外大雪不停,皇宫里大雪更甚。皇帝陛下在喝过皇后娘娘炖的鸡汤之后,便准备前去给太后娘娘请安,才刚刚踏出皇后娘娘的房门,守在门外的柳宝便不动声色的递过来两粒晶莹剔透的冰糖,皇帝陛下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假借冬寒咳嗽,把两粒白糖放进嘴里,感受着嘴里的异味被冰糖的冰甜掩盖,皇帝陛下的脸色才缓和了不少。走出去好远,皇帝陛下穿过一道宫墙,皇帝陛下这才敢开口一述苦水。“她这鸡汤越来越难喝了。”柳宝压制住自心底的笑意,不一言。皇帝陛下恼怒开口说道:“柳宝,你说朕要何时才能摆脱这鸡汤。”柳宝低着头,轻声回答,“按照皇后娘娘的脾性,怎么也得明年开春了。”皇帝陛下眉头紧皱,无奈摇头。世人怎知这个掌控着庞大王朝的大楚皇帝这辈子什么都敢拒绝,就是不敢拒绝那一碗鸡汤,要是让那妇人起脾气来,只怕是没人拦的住。几步踏进另一处宫围,只在宫内看到数个宫女的皇帝陛下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自己那个脑子时好时坏的母后,一向喜欢清净,因此宫中宫女不多,太监更是一个都没有。和柳宝走进宫围中,来到一座宫殿之前,柳宝便极有分寸的站在门外,不准备进门。他是皇帝陛下最宠信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