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叶长亭打笑道:“真不知道小叔你是怎么熬过来的。kanshuchi”叶长亭一怔,平静回答道:“小叔很期待你会遇见一个怎么样的女子。”这让叶如晦觉得很不好意思,只是干咳了一声,没说话。思尘背上背着两柄古剑,叶长亭有意催出陌上草的剑气与不思尘相抗,这让思尘再度体会到了之前在北匈的痛苦滋味,这个时候再听到叶如晦和师叔还在互相打趣,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柳青受了叶如晦的气,却看了一眼叶长亭,没敢当着他面修理叶如晦,只是不着痕迹给了思尘一脚,受了无妄之灾的思尘这个时候恨不得一手一剑将柳青大卸八块,这才泄恨。四人前行半日光景,便在云雾中看见了一方寺庙,据此不远,几乎也就是一个时辰的路程,思尘满头大汗艰难的抬头看了看,却也看到那方寺庙看起来实在是寒酸不堪,还比不上白马寺一半,因此有些疑惑的问柳青,“这不是和你们书院一般无二,都是那么破?”柳青转过头对着思尘冷笑。思尘顿时觉得身上一轻,那股师叔施加的压力顿时烟消云散,而柳青则是觉得胸中气机流转困难,不用转头,便已经清楚缘由的柳青尖声喊道:“叶长亭!”叶长亭佁然不动,只是眉间有些笑意,轻声道:“出剑!”思尘嘿嘿一笑,这可是师叔第一次帮他出手教训柳青,可不能让师叔失望,随着一声清鸣,古剑不思尘瞬间出鞘,思尘古剑在手,瞬间便是一招剑阁的繁琐剑式,一时间山道之中尽是剑光。叶如晦不由得后退了几步。柳青境界被叶长亭压制不少,但是仍旧凭着经验身子向后一仰,躲过思尘一剑,柳青双指弹在古剑上,古剑颤鸣,思尘神色严肃,长剑由下至上,掠过胸前便变幻成一记横撩,正好划向柳青胸前。柳青眉目之中尽是怒意,一手做牵丝状挡住古剑,一手拍出,气势不小。思尘微微一怔,再度举剑,剑气微生,叶长亭微微点头。思尘一剑刺出,锋芒毕露。柳青侧身躲过之后,身体前倾,脚尖轻点,向前掠去,思尘看见柳青向自己掠过来,下意识举剑,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便被柳青一脚踢在了胸膛,思尘吃痛,正准备收剑,柳青却不依不饶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掐住了思尘的耳朵,思尘歪过头,还欲挥剑,耳朵却实在生疼,柳青戏谑的看着思尘,并未开口,思尘尴尬一笑,古剑回鞘。叶长亭前行几步,笑道:“笨啊。”山道中响起叶长亭的一阵爽朗笑声。…………山顶上有间小寺庙,寺庙的门槛上坐着一个小沙弥,百无聊赖的逗弄着爬过的蚂蚁,而在他身后有个老和尚站定,不一言,更有一个年轻和尚站在远处,望着门口这两位。小沙弥也是最近才知道后面站着的老住持法号一念,不过也是不敢称呼,只是继续喊着师叔祖,不过憋了一上午的小沙弥挪了挪屁股,总算开口问道:“师叔祖,咱们在这等谁?”老住持摸了摸这小沙弥的头,轻声笑道:“无语,去看看你不与师叔,不要在这门槛上坐着了。”小沙弥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转头却看见还有一个老和尚从庙里走出,这个老和尚穿了一身粗布僧衣,脚下是一双布鞋,身材和老住持相当,可小沙弥从未看见过这老和尚,也不知道庙中还有这个老和尚的存在。见到老和尚,不与率先行礼,但是不知道怎么称呼,索性也就没有开口。老住持微微躬身,轻声喊道:“师叔。”老和尚笑了笑,走出寺门口,看着那一行四人来到庙门前,那袭白衣率先踏出一步,天地之间剑意渐起,剑气横生。不与眉头皱的极深,一步跨出,却被老住持挡在了庙门之内。老和尚双手合十,微微一笑,在满天剑意中轻声笑道:“阿弥陀佛,贫僧极苦,听闻叶施主来访,特来相迎。”一句特来相迎,天地间便再感觉不到丝缕剑意。叶长亭皱眉道:“你果然是天下第一。”(本章完)
正文第292章极苦
关于极苦,世间传言不少,有人说这个和尚功参造化,早已经不知道活了好些岁月,也有人说这和尚不定是被某种妖邪占据了身子,不然如何能够活过这漫长的岁月。不过不论世间如何传言,这和尚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调的不像话,从不曾向世间说些什么,实则其实就连菩提寺里的许多僧人都不知道这个老和尚居然还活着,就连一向被认为是算无遗漏的天机阁都曾以为这老和尚已经暴毙,因此世间四十年的天下十人都不曾有过他的名字,至于为何最新一次榜之上将这和尚评为天下第一,也让世间太多人不解。这个世间不说经常做些惊世骇俗举动的剑仙叶长亭,就连榜上其他高手也总会偶尔出手,总教世人知道这等宗师人物的厉害,可这和尚身居深山,从未在世间有过半点的惊世骇俗的举动,为何将他排到天下第一这个位置?不过这只是世间其他人的想法,榜其他九人却无人有过这种想法。但叶长亭一直都有这种想法,他一点都不老,因此相对于极苦而言,在叶长亭极其短暂的生命里,他没有见过极苦,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和尚有过任何的通玄举动,因此他对极苦天下第一这个名头并不认同。当时叶长亭一举踏足第六境时候,便生出一股自信,天下无人能杀他,或许有人能够打败他,但无人能够杀他。但在今日见到极苦的刹那,他便已经明白,极苦可以杀他,而且这件事,相信对于极苦来说,一点也不难。所以叶长亭才会说出那句话,你果然是天下第一。极苦果然是天下第一。极苦看着叶长亭,比叶长亭看他还要仔细,以极苦活过不知多少年的漫长岁月来看,面前这个白衣剑仙自然只是他岁数的零头,实则就连上一位江湖剑道魁李青莲都还是极苦的晚辈,不过像叶长亭这般惊艳的后辈,极苦这辈子都没见过,就连当年那个意气风一剑欲破菩提寺门的李青莲也不如他。面前这个白衣剑仙不过才三十来岁。极苦感慨道:“上次贫僧见过剑阁之人时,还是李青莲一人一剑非要叫嚷着要拆了这菩提寺,寺中僧人都不是这李青莲的对手,因此贫僧只好站在这庙门前让李青莲出了三剑,三剑之后,李青莲也就下山去了。不过贫僧却把那三剑篆刻下来了,就在那院里的石墙之上,叶施主要是有兴趣,等会不妨去看看,或许对叶施主剑道有帮助,贫僧说句老实话,叶施主的天资实在太过令人惊艳,若是认真参悟这三剑,剑道修为自然能更进一步,之后若能不被这些红尘俗事叨扰,当不会如贫僧一般白白消磨这无数岁月却仍旧再难往前再走一步。”在庙门里的小沙弥对这个辈分高的让老住持都要叫师叔的老和尚一点也不感兴趣,只是听到极苦这句话之后便把头转过去看向那边石墙之上的那几道剑痕,一时间有些恼怒,把目光投向了老住持。老住持老神在在,他自然知道为什么无语会看向他,因为这个小沙弥那些年问他这几道剑痕是什么的时候,老住持都说是他无事的时候用柴刀划出来打时间的。叶长亭眉头微皱,看向极苦。“大师还未跨出那一步?”是啊,以极苦这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老和尚,说不得在第六境逗留了多少年,可为什么这样都还未跨出那一步。极苦毫无忌讳,轻声说道:“这两百年间,贫僧一共尝试了四次,无一成功,而后十年,贫僧悄然前往佛国,想得到答案,只不过在翻阅了佛国无数典籍之后,仍旧不得而知,回到菩提寺之后,贫僧日夜思索,才思索出一点眉目。”其实这老和尚在说出曾远去佛国的时候,不与便微微动容,等这极苦再说出他曾翻阅过佛国无数典籍的时候,不与便是由衷钦佩了。佛国离这中原甚远,不与曾经去过,不过那里的僧人却一点也不似中原僧人一般,不仅主宰着一国国政,甚至半点也看不出有佛的影子,而且佛国高手众多,极其厌恶本国之外的人,不与只是才入佛国边境就差点被一名貌不惊人的和尚给击杀在此,更不要说翻阅那佛国无数典籍了,不与回来之后把此事只给了老住持一人讲了,哪知道老住持并未有过半点惊讶,只是让不与不要宣扬而已,看似并不想把佛国的秘密公之于众。叶长亭再张开问极苦思索出的一点眉目,极苦并不在说话,反倒是让叶长亭一人随他进到禅房,而让老住持好生招待叶如晦三人,思尘看了一眼柳青,柳青面色不善,吓得急忙跨过庙门去找小沙弥,路过极苦身旁的时候,极苦摸了摸他的头,思尘一脸疑惑,极苦弯下腰递给思尘一颗菩提子,微笑道:“小施主,你很像一个人,不过这个人已经不在很久了,这颗菩提子是当年他在树下捡起递给我的,今天我把他给你,希望你好好保存。”思尘点点头,到底还是说了一句多谢大师。柳青冷哼一声,也不进寺,在寺庙门口找了一颗树,飘然上树,坐在树上远眺远方,极苦看了柳青一眼,自顾自笑道:“当真和书院那个小姑娘一摸一样。”叶如晦站在原地,倒是面色自若缓步入寺,极苦倒是看着叶如晦,不一言,只是眼中极其平淡。极苦和叶长亭往禅房去,思尘拉着小沙弥到处在寺庙上下乱窜,柳青不进寺里,只让叶如晦一个人走到老住持和不与面前,行礼之后,平静道:“受人所托,来找一个人。”老住持叹了口气,“施主所寻之人可是一女施主?”叶如晦隐约觉得不好,但仍旧还是开口答道:“是。”老住持目光深沉,“那女施主住在菩提寺后已有二十余年,不过却是在去年去世了,施主来迟了。”叶如晦低头,轻声问道:“大师可知具体日期?”老住持微微一笑,“那天贫僧记得很清楚,是谷雨。”谷雨。叶如晦呆立在原地,嘴角苦涩,原来是谷雨。(本章完)
正文第293章谷雨时节
叶如晦绕到菩提寺后,那里有一条小路直通不远处的那座小竹屋。小路和小竹屋都很不是很新,但是怎么看建成的年数都不会过二十年。那个女子也在此住了二十年。可这座山上并无青竹。叶如晦怎么都想不到,当年那个女子孤身来到菩提寺前出家时被老住持以一句红尘之事未断为由而拒绝之后,女子倒也没有胡搅蛮缠,便只问了一句话,这座山上是否都是菩提寺地界?彼时老住持轻轻摇摇头,那女子得到准确回答之后,竟然便花费不少功夫在菩提寺后的开始建起一栋小竹屋,期间没要过一个僧人的帮助,山上无竹,那女子便在另一座山中砍了之后一点一点拖回来,耗费心力不可谓不久。修建起一栋小竹屋之后,那女子又到山下集市买回菜籽,竟然在小竹屋前开辟出一块不大的菜地,自此便安心的住在此处,老住持偶尔讲早课的时候便总会看见这女子站在庙门外静立,不管听不听得见,反正都是讲完便走了,如此几年老住持也实在觉得那女子是信佛之人,这才允许女子入庙剃度,至于和尚庙里收不收女尼姑,这便不是老住持考虑的范围了,菩提寺不在乎世间的看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女子此时偏偏又不再愿意剃度出家了,只是每日仍旧来听早课,但是从不入寺。老住持至今都想不透彻,为何这个女子一定要在此处出家,出不成家之后又为何不走,等到要为她剃度的时候为什么又偏偏拒绝。不过想得透不透彻这女子便都在菩提寺后住了整整二十年。叶如晦沿着这条小路几步之后便能够清楚的看清楚那栋小木屋,门前一块不大的菜田早已经是杂草横生,菜田旁便是一方小小的无碑小坟包,正朝着山下,显得分外孤寂。叶如晦想起在书院里时院长师叔曾经对他讲起过一个人,是个女子,却是先生平生所见最有学识最好强的女子,当年大楚朝试,这女子便差点以一女子之身差点成为大楚开国以来第一个女状元,而之所以差点便是因为那年朝试自家先生忽然来了兴致参加了那届朝试,才让那女子成为了榜眼,可就算如此,大楚上下仍旧轰动不堪,皇帝陛下甚至亲自称赞这女子为大楚的“女状元”,没想到这女子却丝毫不领情,反倒是冷淡回应说是:状元便状元,榜眼便榜眼,女状元一说岂不可笑。在之后,这女子参加书院的考试偏偏又落榜,而屈陵则是无比顺利的考入书院之后又被老人收为弟子,不过十年便成为这陵安全城皆知的读书人。女子在陵安开办女子学堂十年,期间有无数读书人前去求过亲,可都被这女子拒绝,以这女子说来,她即便是要嫁也要嫁给天底下最有才华的读书人。当时院长大人叔说到这里便不再继续说下去,反倒是笑言,当即听到此事,小师弟还曾开玩笑说到大楚最有才华的读书人其实是个老头子,不知道这女子要作何想法。叶如晦静立不语,良久之后轻声问道,是选的先生?院长大人叹了口气,点了头。之后故事和叶如晦想得差不到那里去,那女子示爱屈陵,屈陵当街拒绝,丝毫不留情面,可惜那女子这才开始不依不饶纠缠屈陵数年之久,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