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消息,让那支仅存的两万余步卒,坚守待援,不可贸然妄动,他们守陵安,而这支步卒便要返回南境,为大楚守国门。bixia666
马不停蹄的疾驰,周步乐脸色难看,作为沙场大将,早知道这抽离边军进入中原腹地本就是不妥之举,可君命难违,现如今真引来南唐叩边,只怕这中原硝烟真要再起了。
他甚至有些恼怒,大楚立国以来的战于国境之外,现如今真要成为过去了?
看着已经是在竭力狂奔的士卒袍泽,周步乐咬牙吼道:“再快些!”
无人应声,只是都默然前奔而已。
这支步卒狂奔之时,真是带起尘土漫天,不亚于骑军疾驰。
大楚南境,不过只能靠靖南边军而已。
——
大楚江南,白难在一座城头远眺,这位重新让世人知晓的白发男人坐在城头,看着南边,身旁是随着他一同从陵安而来的赵非野,白难轻声道:“南唐叩边,咱们的大楚,百余年难得一见的敌寇入境,现如今真要成事实了。加上现如今的北匈肯定已经南下,咱们的大楚,好像真是大厦将倾了。”
赵非野一惊,复而有些愤怒,他看着自家侯爷问道:“那侯爷还打不打这场仗?”
白难摆摆手,“自然不打了,江南战事,到这里,落下帷幕了。接下来我可就要去打另外一场仗了。”
赵非野一惊。
猛然抬头。
白难笑道:“你说说这些江南世家会不会听我的?”
赵非野茫然摇头。
白难这一次没有说话,只是在笑。
他仿佛看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东西。
只是赵非野看不到,天底下也没几个人看得见。
——
与此同时,大楚北境,有个身形伟岸的男人站在了北丈原最前线,他面前是数十万北匈狼骑,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而来,身后则是同样严阵以待的大楚镇北边军。
这一场仗,由他来打第一仗。
大楚南北,同时燃起狼烟!
第五十五章大楚风骨岂止如此
马蹄声阵阵,惊乱了太平了数十年的大楚。
靖南关外,出人意料的并未响起厮杀声,二十万南唐大军用血肉之躯为得是堆出一条血路,让大军北上,继而前往陵安,因此这场注定不死不休的战事开始之前,南唐士卒便知晓这之后己方应当付出的代价,因此这番攻城之时,无人开口,只是紧紧握住手里的刀,一个接一个的往城头上爬。
而在这座绵延数十里的大楚雄关,在关内士卒稍微片刻知道今日的战事当如何落下帷幕之时,也不曾神色有变,更不需动员,人人都是看着关外南唐士卒,手中握紧军刀,等待战事。
关隘虽险,但依着南唐士卒这般不要性命的堆,总归会登上城头,到时候,边军处境自然更然艰险,可现如今的南境,战报调令早已经如雪花一般发出,靖南侯更是早已经下令,除江南三州之外,其余州军一律星夜兼程的向靖南关驰援,这道军令,不用兵部审核,更不用报备陵安!
恐怕再怎么看,世人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大楚会面临南北两线夹击的地步,但其实在陵安朝堂上,之前便有兵法大家推算过,若是北匈南下和南唐北上,外加上一个东越,大楚该如何应对。当时这位被称为在纸上谈兵不逊兵仙韩围的兵法大家曾给过解决办法,依着这位兵法大家来看,东越即便和北匈又勾结,联手南下,也并非多难应对,本身这东越便兵力孱弱,只需一支征东边军便可直接拒之于国门之外,而除去东越之外,北匈南下,既然征东边军无法站在北丈原上,那这支草原狼骑,便只能由镇北边军,外加北境数州州军一起抗衡。北地如此安排,至于南境,这位兵法大家更是笑言,要是南唐大军倾全国之力伐楚,靖南边军加上附近州军,不仅能守住靖南关,而且还能战而胜之,因此南境其实并不用担心,等到南境战事定下来,靖南步卒驰援北境,扭转北地战局,一同和镇北边军北上,到时候占领草原也十分有可能。当时这位兵法大家所言,在朝堂上不是没有过争论,只是当时的大楚军伍第一人冠军侯对此无动于衷,尚未被革除爵位的天军侯白难更是不屑一顾,自然便被当作废话,可现如今再看这当时的一番推论,便真是会很悲哀的发现,这份推论错在三国之中,仅有两国攻楚而已,剩余一国东越虽不动,但征东边军,亦是无法抽离,而在南境,因为有江南世家叛乱,导致多达十万靖南步卒已经离开靖南关,所以这南境战事,别说什么战而胜之,就算能维系着不败之地都难,甚至那举国之力南下的北匈狼骑,远远要比想象的厉害的多,因此这一份推论,到现如今已经不能视作有用,反倒是当战报传入陵安时,不知道那些个当初附和朝中大臣会是什么个想法。
只怕会羞愧难当。
靖南关的某处防守薄弱的关隘上,已经有南唐士卒攀爬到城头,眼看着就要登上这道关隘,却被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这里的一名壮实中年校尉,一刀刺中胸膛,狠狠往后一推,将其整个身子都推下城头,收刀之后,这名面容坚毅的中年校尉吐了口口水,骂道:“又他娘的少了份军功。”
在他周围,也有数十个靖南步卒游走于这处城头上,查缺补漏,若是有何处让南唐士卒爬上城头的,便去将其斩杀。这一番行走下来,其实他们所杀的南唐士卒都已经不少,只是没有一人想着军功,都是力求保证这处关隘的安稳,直到现在,也无一人忘了他们到底该做些什么。
守大楚国门这件事,平日里不用多说,现如今便不用开口。
这位中年校尉在游走小半个时辰之后,总算是得以歇息片刻,他站在城头上,忽然想起了前几些日子从军营告假回家时,自家那个小兔崽子问他当兵是为什么,当时这个没有念过书的中年汉子没有回答,只是揉了揉那小兔崽子的脑袋,小家伙自作聪明的说是为了军饷,为了成为人人都敬仰的对象,中年校尉没有说不对,也没有说对,当初从军之时,自然是有不少人是为了这两个,可军饷易拿,成为万众敬仰的对象,何其难以?
从军杀人,杀得是敌寇,那份军饷便拿得理所应当,而为大楚守国门,为中原百姓守家园,自然便算是能成为万众敬仰的对象了。
中年校尉咧咧嘴,想起了这小兔崽子最后说的,他说他以后也要从军,一直希望这小兔崽子以后成为个为家里光宗耀祖的读书人的他,破天荒没有拒绝,只是笑着说了个好字。
看着关外如潮水一般的南唐士卒,中年校尉忽然皱着眉头喃喃道:“希望你从军的时候,世间已经无战事,只不过现在,你老子我还是想让你好好记住,怎么当一个楚人!”
有人犯楚,默然杀之。
记得多年之前,他读过一首诗,字自然是认不得的,但总归是有人给他念过,那首诗一首四句,他不太喜欢后两句,但前面两句偏偏是极为喜欢。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