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又是一场磅礴大雨,已经到了夏天的大楚到底是大雨频繁,这北境下上这么一场大雨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倒是因为大雨,今日学堂便不授课,那些学童难得可以休息一天,那位教书先生便正要可以闲下来一天。
大雨敲打着青瓦,发出些声响,让教书先生实在有些心烦意乱,他坐在那把某个老人坐过很久的竹椅,抱着一本书,心烦意乱。
这个教书先生莫名的便想起了那个曾和他待过好久的老头子了,那个据说是天底下说的上高手的老头子和他待了差不多一个月,可从来没有在他身上看到过那略微半点的高手模样,到是最后才发现了一些,可现如今人都不在了,想这么多,也没啥意思了。
他失神一笑,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一个读书人,却对一个江湖武夫那么念念不忘。
只不过正在失神之间,他院子里的木门被人推开,虽说雨声不小,但他还是听见了,正想着起身去看看,自己这屋门又被人推开,来人并未敲门,于是进门之后对着他歉意一笑,“对不住,只不过的确有些急。”
教书先生抬起头看着那个浑身湿透了的年轻人,他腰间悬着一柄古剑,一身青衫上不断的淌血。
教书先生见过他,也听过他的名字,于是便有些奇怪,心想你都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一位了,哪里还能变成这般光景?
那年轻人扯了扯嘴角,仿佛知道这教书先生的想法,于是有些无奈的说道:“和一群高手打过了一架,受了些伤,最后还剩下一个,只不过好像就打不过了,所以来找你借点东西,要不然真怕打输了这场架。”
教书先生哑然失笑,“你还怕输?”
“大抵也不是说没有这件东西就打不过他,可就是想让那他看看,这大抵是我最后一战,总想让他看看。”
那年轻人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场架输不得,所以真的怕。”
这一次,教书先生不说什么,站起身来去房间里找出那半截泛黄的刀,递给这年轻人,理所当然的说道:“肯定是这个了,你是老先生的徒弟,给你很正常的。”
年轻人接过来这半截刀,点点头,转身要走,教书先生忽然问道:“老先生是为了大楚死在了这里,那你打的这场架,为的是什么?”
那年轻人头也不回,“自然也是。”
——
叶如晦才踏出小镇,便看到了那个紧追不舍的甘如。
相比较于连一丝气机都不愿意浪费的叶如晦,甘如则要显得富余许多,他冒着大雨来到这里,竟然是连一点雨水都未能落在身上。
看着这个浑身湿透的可怜年轻人,甘如大声笑道:“叶如晦,你非要来北丈原送死,最后真要死在本王手上的时候,还没觉得有半点后悔?”
一场大战,这个年轻人接连斩去野山、杨长意和齐先生以及自己那位老师的老师四个江湖顶尖人物,又硬生生扛了北海王甘如几拳,要是旁人,便早已经是该死了,可这位年轻人仅仅是重伤,远远称不上是已经到了绝境,甚至这个年轻人还没想着要走哪里去,反倒是还想着在如何将这位北海王都斩杀在这里,因此才有到朱仙镇借刀一说。
叶如晦握紧半截黄铜,呵呵笑道:“甘如,你真觉得我能死的这么快?”
甘如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他捂住肚子,大笑道:“你被本王用多达三位大宗师以及一位假第七境武夫给将胸中气机磨损殆尽,要是有一战之力,本王相信,可要是还想着杀本王,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那年轻人笑了笑,“不巧,当初和李长风打的那一架,都以为我会输。可惜李长风输了之后,世上没人有资格敢说能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胜我了。”
甘如听到这个说法,冷笑不已。
而那年轻人则是笑着摇头道:“这座江湖,小叔叶长亭当过举世无敌,李长风当过,然后就是我也当过,可偏偏这第四位不会是你甘如!”
甘如冷笑道:“那便拭目以待!”
说出这四个人的时候,甘如便已经一步跨出,漫天风雨便在此时一顿,再无动作。
叶如晦笑着一刀挥出。
刀气滚滚。
正是那位已故刀客的绝技挑帘式。
由这半截黄铜所挥出来的这一刀,无论刀意还是其他什么,都像极了那位名满天下的老刀客。
甚至这一刀挥出之后,便有个老家伙出现在叶如晦身旁,老人笑着看着这个自己寄有厚望的年轻人,嘿嘿笑道:“叶小子,现在怎么了,天下第一了?”
那年轻人豪迈点头,哈哈笑道:“肯定啊,依着我这天资,不成为这天下第一都说不过去。”
老人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小子练刀之初,可是像极了一个读书人,这现在刀没练好,脾气也越来越不像个读书人了,现在得亏是天下第一,要不然不得被人追着打?”
叶如晦无奈道:“就算是做了这天下第一,不也是被这家伙追着打嘛。”
老人转头看向甘如,再看了看叶如晦,狐疑问道:“你这小子是不是拐了别人女儿,不然至于这么追你?”
叶如晦刚想说话,便想起了那个叫甘倾安的女子,一时之间有些无语,没有说话。
老人呵呵一笑,倒也不继续说这个,只是笑着说道:“老夫还有个故事要讲,来得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