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怡不知道到底多少楼层,只一径往上跑着去。越往上越接近,渐渐看到顶楼门外的稀薄亮光以及能听到重叠杂乱的人声。
元怡几乎是抖着腿肚子跨过天台门槛的,朦糊的光线好像糊化了周围所有,但她仍清晰热切焦灼的将眼神锁在徐耿身上。
他左手套着右腕缓慢按压转动着,
倏的像一阵风,
一个人就撞了过来,徐耿几乎惊异的俯眸看着元怡,她压得只剩一个头颅,可是他认得。
徐耿后背被勒紧,几乎像烙上牢套一样有不可思议的紧缚感。
放下因紧急冲撞而抬起的手,徐耿连着拍了好几下人的背:“元怡?”
元怡裹挟着一背的汗,藏在衣里,凉凉的,她不舍的松开手。
抬起头时,徐耿那张还泛着红的脸证实他刚才是真的经受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意外。
因用力被挤涨的整张脸孔透着红和脉络突出的青筋血管仍横亘在额上未消散。
“你——”
元怡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急迫的堵塞般发不出。
她费劲咳了一声说,最后竟只能干巴巴说一句:“你吓死人了,差一点。。。。。。。”
元怡团起来的眼眸像要摄人心,她看的太挚灼了,仿佛要将人烧起来,嗫喏的唇喃喃般:“你没事就好,幸好你没事,太可怕了”
“又看见了?”徐耿放轻了声音。
元怡有些失神。
她其实现在只想将人紧紧抱住而已,她从没这么渴望跟一个人贴抱,想深切感受他的体温。
“那一会再说。”
徐耿又深望了她一眼,抬手挪开她
随后转身朝后面刚被解救下来的另一个以及围在那四周的人走去。
解决好后,徐耿回来带着她先行离开,元怡再抬步时,才发觉腿又酸又疼,仿佛刚刚跑楼梯用劲太狠了后遗症才上来般,
她走的慢,跨步大的徐耿停下来看她,
元怡不受控制的去抓徐耿落在裤缝旁的手掌,她不费力气的钻进掌心将它贴握着。
徐耿不着痕迹的皱眉,藏匿繁复情感的眼睛眼皮泛着紧肃之色。
元怡上下碰了碰眼皮,略哀求般:“徐耿,不要推开我。”
元怡的哀求不是卑微、怯懦、祈求得到垂帘,她只是想得到当下的安心和慰藉。
没有去看徐耿的神色,也不知道他出于何种原因,没有厉色严求她松开,也没有挣脱,任她握着,只是也没有回握她。
元怡知道,如果她不做所有一切逾矩的行为,徐耿待她是真诚的,是和颜悦色的。如果她表现出了自己超乎寻常的情感,徐耿就会推开,就会变得严肃,变得冷硬。
元怡问他刚刚是怎么一回事。
本意不是好奇,只是不想就这么默默无言。
徐耿叹了气,解释他接触了一个干预极端事件的组织,只要发现有失去求生欲的人和危险事情都会进行干预挽救,他在部队有过急救训练经验。。。。。。。
元怡在徐耿没察觉的时候看着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是多么深切,甚至含着一重敬意,她不知道这个人怎么做到像浮云轻风一样淡薄自在,不为那惊险的危难起波澜,为什么他没有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激动。
难道生的价值不大吗,还是他是一个情绪藏的很好不为外露的人。
将自己的人身安全置于危险之中,换了元怡身边的任何一个亲人,她都可能会狠狠发一通大火,可是偏对徐耿,她不行,她没有那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