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私底下在他面前,也不是怎样闹都成的。且已快将他的耐心都耗尽了。
“你在害怕什么?”蒋理承对那个小孩子没兴趣,不管是为难还是踩死,都没兴趣。
只是像老狐狸眯起了眼睛,在伸出利爪捕猎前,还在努力掩饰目空一切的震慑。
“你拼命保护他的样子,太过拙劣。你以为,你否认了,我会拿他怎么样?”
蒋理承像让一个寒门学生,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掉,太重要了。
哪怕光天化日,也没人敢说什么。
若是再做得绝一些,拿走他所有想要的东西,打碎他追求的梦想,让他浑浑噩噩成一具空壳,杀人诛心,在精神上将他摧毁,也是轻而易举。
“我原本没往其他方面想,但你别激起我骨子里不堪入目的东西,我在为你压制情绪。但你很清楚,我不是个擅长克制火气的人。你这样着急表态,会让我误会,你在欲盖弥彰。”
“我没保护他,我是怕自己遭老罪。他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的确,我希望每个同窗都能平安健康,却也没法强求。我从来无法负担任何人的命运。”方幼萍故作轻描淡写,可依旧掩饰不住卖力解释。蒋理承就这样冷眼旁观,想看看她这只小舌头,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我跟他不熟,不熟就是不熟。若是熟悉,也不用刻意装不熟。我之前跟他不认识,也不是为他离开的北疆。以后也仅仅只是同学。”
方幼萍没继续说下去,不知何时,开始学会给寒门保留体面了。
未说完的话,不过是‘被雄狮保护过的女人,没办法爱上野狗’。
可惜蒋理承跟她并没有这样的默契,更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甚至十分怀疑,她会被那些一穷二白的酸腐男学生骗走,只因她没尝过。
“吃惯了大鱼大肉,偶尔也想吃吃清粥小菜。”
“那是你。戏子想尝,花魁也想嗅。但凡有点本事的男人,都不会满足于现状。”方幼萍没吃过猪肉,可也见过猪跑。
没权财三妻四妾的男人,也会凭借人格魅力弄个外室子,哪怕外室子比原配发妻差很多,姿色不如、头脑不如,但他还是要出去偷吃,只因没尝过。
“我对虚无缥缈的风花雪月没兴趣,哪怕我物质得到了极大满足,对实际利益没执念。也不会好日子活够了,去寒门尝尝凄风苦雨。”
甚至话本故事上的寒门书生和商贾小姐,她总嗤之以鼻,一笑置之。若是有那姑娘出生寒微,靠手段和才谋逆天改命,亦或钓男人完成阶级上的跨越,她才爱看。
可惜笔杆子像各行各业一样,话语权都掌握在男人手中。书生和小姐的故事千年传唱,少爷和女仆的故事却并不多见。
“我本身就最恨给女人洗脑,又怎会自己亲身实践?”
刘议泽听见两个人说着话,起初就觉得蒋理承面熟,忽然心头猛震了一下,想了起来。
前段时间在报纸上见过,他就是北疆大帅蒋理承,很快会将帝都掌权者取而代之,成为这座皇都新的掌舵者。
暗自低头揩了揩汗,张了张嘴,想问又不敢问,一时间僵在那儿,心底潮汐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