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洁说话时一直观察着侄女,她发现陈凝并不高兴,抿着嘴唇,脸也沉了下来。
下边的话她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她把篮子往陈凝面前一推,意思是让陈凝自己做主。
陈凝没有去翻那些东西,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陈三婶:“我在村子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早不送晚不送,为什么要现在给我送这么多东西?”
“他自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还有儿媳妇和两个孙子,那么多人,这些东西给谁不行,非亲非故的干嘛要给我?”
“三婶,他说的那些理由你信吗?”
陈三婶扯了扯嘴角,说:“他就是这么说的,本来我也不想拿着。可你也知道,我要是不拿,我怕人家说我这做婶子的擅自做你的主,把别人送你的东西给劫下来了,所以有些话我也没法说。”
陈凝明白三婶罗洁的难处,因为不是自家孩子,她就不好擅自替陈凝做主拒绝这些东西。
“要不,东西先在你这儿放着,咱们先不动。拿都拿回来了,我也没法再送回去,以后再想办法,你看行吗?”
天都黑了,陈凝也不好硬逼着罗洁把东西给人送回去。
她便站了起来,提起篮子,说:“三婶,东西就暂时放我那儿,咱们先别动,回头看情况再说。”
陈三婶巴不得陈凝赶快把东西拿走,那些东西对她来说就像烫手山芋一样。
她儿子小涛就在旁边看着,眼神像沾在那篮子上一样。罗洁知道儿子馋那里边的东西,别说麦乳精了,就算中间那铁盒子里的饼干,儿子也吃不到。
可东西烫手,再怎么馋她也不能让孩子碰,她顺手拍了儿子一巴掌,斥道:“别看了,写你作业去。”
小涛咕哝了两声,舔了舔嘴唇,不情愿地坐回到小马扎上继续写作业。
这时高考还没恢复,但中小学还是开着的。只不过学校要求很宽松,小涛放学也很少留作业,现在写的作业还是陈凝给他布置的。
陈三叔饭后就开始在院子里编筐,也看到了罗洁带回来的东西,趁着陈凝还没出来,罗洁把他拽到他们俩住的屋里,小声道:“他爸,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好,我瞧村长那意思,是想给凝丫头介绍对象。”
陈三叔正往烟嘴里装旱烟,忽听她这么说,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道:“介绍对象,介绍谁?”
罗洁摇头:“到底是谁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我瞧着他们的意思,男方家里条件应该很好。”
陈三叔迟疑了一下,说:“是不是放映队那个小郭?要是他的话,那不行。他妈不光势力眼,嘴巴还刁,一跟人吵架,嘴里突突突地跟机关木仓似的,吵得人脑瓜子疼。万一真成了,孩子受欺负咱们都没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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