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欺人太甚,她那弟弟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早该死了,不怪自己弟弟禽兽不如,却要来谋害无辜受害者。”
这些日子暗地里处理与李家的事,苏涟漪也很疲惫,眼窝下一片青黑,却依旧满脸愤恨。
“柠柠你做得好,就是要让那些人知道厉害,否则,他们真以为咱们这些平民百姓的命不是命,可以任他们欺辱。”
李子元有功名在身,李家也是一直因此居高临下压着苏涟漪一头,花着苏涟漪赚来的钱撑出那些许清贵脸面,然后拿利用苏涟漪撑起来的清贵反过来践踏欺辱苏涟漪。
这些日子清算转移账目,苏涟漪越想越恨,却还不得不强忍着恨意与那些人虚与委蛇。
因为沈柠告诉她,小不忍则乱大谋,忍得一时,拿回自己所有的东西,一根针都不给那些无耻败类留下。
这时,七月从外边进来:“小姐,苏掌柜,外边有客人。”
七月这些日子在蜜记跟着学习打理生意,很感兴趣也很有天分,沈柠便没再让她一直陪着近身伺候,让小姑娘呆在蜜记专心学习。
方才就是她在外边与管事对账。
这批罐头已经订完了,按理说不会有人来,沈柠与苏涟漪对视了眼,一同到外边,就看到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沈柠认出,这是城东悦享阁的掌柜刘池。
悦享阁是平宁县最大的酒楼,虽然口碑不怎么样,但开门做生意,沈柠还是笑脸相迎:“原来是刘掌柜,不知刘掌柜大驾光临有何要事?”
刘池神情隐含倨傲,勉强作出客气模样与沈柠两人拱了拱手,随即说明来意。
可听到他的话,沈柠与苏涟漪对视一眼,都有些愕然。
刘池居然提出要包圆蜜记的罐头……这原本也没什么,可他想要将已经排完订单的这批罐头也全包了,让蜜记与其余下单的客户违约。
沈柠虽是蜜记东家,但苏涟漪脸熟,认识的人也多,她没让沈柠开口,而是自己笑着上前道:“承蒙刘掌柜抬爱,只是这批罐头的订单已经都排单了,若是您想订的多,不如下批开售后您派人早早来下单,如何?”
都是做生意,沈柠与苏涟漪轻而易举就能猜到悦享阁的用意,尤其是悦享阁本就口碑一般。
这段时间罐头在平宁县城是紧俏爆品,许多酒楼食肆都用罐头做噱头抢客源。
悦享阁一家自然用不了那么多罐头,但他可以让别家没有罐头售卖,抢走别家的客源。
至于多余的罐头,如今段氏制冰厂的冰已经开始售卖,且价格不高,这样一来,多余的罐头悦享阁可以售往别处,还可以赚一笔银子。
他们财大气粗,有的是法子不让旁人赚钱。
听到苏涟漪说订单已经排了,刘掌柜似笑非笑:“这个苏掌柜请放心,违约的钱,我们悦享阁替你们承担了”
什么叫替她们承担?
苏涟漪这些日子处理自己的事本就疲惫,闻言不免有些厌烦:“不是违约金的事,而是信誉,若是我蜜记随随便便就违约,往后谁还敢跟我们做生意?”
刘掌柜的神情也冷了,顿了一瞬,看向沈柠:“我听说,沈掌柜才是蜜记的东家。”
男人神情带了几分倨傲和威胁:“在这平宁县,与我们悦享阁做了生意,旁人的生意不做也是可以的,不知沈掌柜怎么说?也是与苏掌柜一样的话吗?”
苏涟漪看向沈柠,神情忧虑。
沈柠笑了:“苏掌柜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她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刘掌柜能来光顾蜜记,我们十分感谢,但做生意要讲个诚信,我们不能为了与悦享阁的生意,便无故与别家违约,没有信誉,往后我们如何再做生意,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刘掌柜终于说出更深一层的来意:“这倒是好办,往后你们蜜记可以不担心销路,出多少罐头,我悦享阁便收购多少,两位大可以放心了。”
这是要将蜜记变成自家的作坊了。
乍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卖给谁不是卖……可若是为了与悦享阁的生意,鸽了别家断了后路,往后蜜记的罐头怎么卖、卖多少钱不就成了悦享阁说了算了。
她们放着自家好好的生意不做,去给旁人做代工厂,是有多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