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婚纱照,淼淼没有回家,直接去了玛丽医院。
自从知道父亲欺骗她那天开始,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日子没有去看过父亲了。
何齐鸿的病房亮着灯,淼淼推开门轻轻走进去。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何齐鸿的耳朵很灵,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他就醒了,双手撑着床沿坐起来。
淼淼把门关上,转过身说:“后天就是我和司徒男的婚礼,您能出席参加吗?”
“当然要去了,女儿结婚,爸爸怎么可能不去。”
“可是您的病?”
“好多了,现在能吃能睡的,就盼着早点出院了。”
“爸……”淼淼快忍不住了,双手捂住脸,却不知道怎么说。
何齐鸿看出女儿脸上的异色,声音低沉,“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淼淼抬起脸,把挡在额头前的刘海抚到一边,牙齿咬着嘴唇,依然没有回应他的询问。她实在无法接受那种欺骗,害得她担心,最后却是一场闹剧。
“你这么多天没来看我,我就猜到你知道了,没错!我没有患癌症,只是肠炎,但爸爸没想欺骗你,一开始爸爸也不知道,后来夫人才和我说明情况,那时候为了让你和二少爷结婚,我只好听从夫人的安排,我想过你知道真相后一定不能接受,爸爸不求你原谅,但求你理解爸爸的良苦用心。”
“良苦用心?”淼淼诧异,“难道用死亡来威胁自己的女儿和不爱的人结婚是良苦用心?我看应该是煞费苦心吧!”
“淼淼……”何齐鸿伸手去拉她的手,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爸,我知道你把一生都奉献给司徒家,但是我不想走你的路,我和司徒男结婚完全是为了能让你得到医治,竟然你现在康复了,我和司徒男会尽快离婚的。”
何齐鸿大惊失色,“你们的婚礼呢?”
“我会在婚礼上宣布我和他的婚姻是一场阴谋,我不会和他行礼的。”淼淼的话如晴天霹雳,把何齐鸿吓得额头上尽是汗水。
“女儿,爸求你了,你不能这样,你让司徒家的脸面往哪儿放?”
淼淼没想到父亲这个时候还在顾及司徒家的颜面,面子真的比自己女儿的幸福还重要吗?她真的搞不懂,对父亲的执着她忍无可忍。
“司徒家的脸面和我没关系,我们姓何,不是姓司徒。”
何齐鸿急了,站起来狠狠打了淼淼一巴掌,“没有司徒就没有姓何的,你要是敢那么做,我何齐鸿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你给我滚。”
淼淼捂着脸,气急败坏地跑了出去,这已经是父亲第二次打她了,每每都是因为司徒家,想来何齐鸿把司徒家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当年,司徒老爷临终时,专门把何齐鸿叫到床边,一再的嘱咐他要好好看着这个家,当时司徒风已经离家出走,何齐鸿变成司徒家唯一的男人。
司徒老爷死时忧虑担心依依不舍的眼神深深地刻在何齐鸿的心上,从那天开始,他把司徒家的一切事务都担在自己的肩上,遥想当年失去丈夫的郑美玲还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在何齐鸿的帮扶下,才把司徒家掌管的有条不紊。
所以何齐鸿在司徒家并不仅仅是管家的身份,他对于司徒夫人来说,是一种依靠。
淼淼从医院跑出来,右脸颊火辣辣地痛也比不上心痛,两代人存在的隔膜是无法通过互相谅解就能够解决的
。
父亲最后那句狠话一直在她的耳边萦绕,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悲愤,父亲最终选择了司徒家而不是她。
回到别墅,她一直跑到房间,使劲甩上门,坐在沙发低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