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好过分,欺人太甚。yueduye”即便在族中因着崔九郎这个哥哥的存在,时常挨父亲的打,可从来没有一次,他心里像现在这样气愤、无奈而又悲伤。看着八哥被人骂作瘸子,他什么都做不了,用脑袋去撞官兵,结果自己比官兵还要疼。少年的心中充斥着无数的情绪,好像要迫不及待的发泄出来,却又找不到发泄的地方。他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只知道自己很愤怒,却又毫无办法,这种感觉比起自己当着族人的面被父亲打骂还要痛苦的多。
所以,十三,你看,你若不是崔家的子弟,什么都不是。就算你是崔家的子弟,这个身份也不是万能的。崔琮苦笑。
卫君宁上前把崔琰拉了起来。
“人……人活着就是来受罪的。”少年哽咽着说出了一句话之后放声大哭起来。
众人愣了一愣,没想到他还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是啊,来受罪的。”崔琮看着自己的双腿,叹了口气,“我们到前面去看看吧,方才卫六小姐脸色大变,恐怕前头的人出事了。我到现在才意识到,那十几匹高头大马与那些离去的马车若是狭路相逢,情况怕是不太好。”
卫瑶玉点头,当下便回头让人把马车拉过来。
“我们在前,你们在后。”卫瑶玉看了崔琮与崔琰一眼,一个身有腿疾,一个脑袋上撞了包,不过却未直说,而是说道,“跟过去看看,若是当真出了什么事,我们这马车里六妹妹带了些东西,或许用得到。”
崔琰摸着撞了两个大包的脑袋,吸了吸鼻涕:“其实这个二小姐人也不错。”
“是啊!”崔琮点点头,只是那位卫六小姐太过特别,让站在她身旁的人黯淡了不少。至少方才情况之下,她还算冷静,一个从小几乎未曾受到过什么特别的教导的女子能做到这样,已是很不错了。
·
“明人不说暗话,谢家小子。”陈述可不是那些空有架子的武将,而是上过战场,立过赫赫军功的武将,一瞪眼煞气逼人,“刺杀我大哥的凶手死的不明不白,如此草草结案是何居心?”
“人证物证具在,怎能说是草草结案呢?”谢殊干笑了两声,“陈将军来的晚了些,没赶上审理此案,却是有些不太巧了。”
陈述冷笑:“我来的再早也是晚一步,你等诚心想要放人,这是打定主意要糊弄过去了?”
“法不责众,那些只是普通的百姓罢了,也没有本事刺杀西南侯,说他们刺杀西南侯,岂不是折了西南侯的名头。”谢殊脸色很不好看,方才陈述一人一马站在他长安县衙的匾额之上仿佛踩在他的脸上一般,疼的厉害。
“有没有刺杀不是你说了算的。”陈述站了起来,“我要请求大理寺重查此案。”
“那你同陛下说去,我长安县衙庙小容不得大神。”谢殊道,方才何太平离去之前告诉他若失陈述刁难,一切推到陛下身上就行。
“好你个谢家小子,欺我陈家无人乎?”陈述虎目圆瞪,人已逼近谢殊。
你陈家若是无人,那整个大楚就没有几家有人了。谢殊暗忖,却并不惧怕,厉声反问:“方才你同你手下的官兵侮辱我世族子弟崔家八郎崔琮,是欺我会稽谢氏无人乎?博陵崔氏无人乎?琅琊王氏无人乎?”
第96章问题
并州城古往今来都是兵家必争的要塞之地,四通八达,过往商队络绎不绝,城中客栈鳞次栉比,并州城中但凡有些祖产的都做起了客栈生意,由此发家,这是一座富裕而忙碌的城池。
并州城外三十里,有数百士兵在这里安营扎寨。
一位着绛衣紫袍的清秀儒生手执一柄山水画面的骨扇微微扇着,在到处身着甲胄的军营里很有几分风流书生的意味。
十月的天已经转冷了,众人对他一年四季手执骨扇似是早已习惯了。
“三爷。”
“见过三爷。”
……
过往的士兵见到他纷纷行礼。
儒生含笑着点了点头,走进正中披着毡毛的大营。
“大哥。”儒生进去便喊了一声。
里头的人只露出了一个背影,吊着一只手臂,站在一副大楚舆图前细细端详。
“来了?”声音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