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娘都懒得开口,只寒烟一个丫头就将那不要脸的说客婆子骂得狗血喷头,一脸青黄地逃出门外去了。
笑娘知道,萧月河也许不欲用强。可是如果继续留在樊城,谁也不敢保证萧月河接下来会做什么,她不应该坐以待毙。
就在这时,寒烟端起今日送来的餐盘时却惊讶地微微“咦”了一声,原来在那餐盘的蒸饼下,竟然有一张纸条。
寒烟拿来给笑娘看,上面写着:今日子时,西侧月门无锁,可潜行出府,自有人备车马。
那熟悉的笔体是笑娘曾经最熟悉的了,她在豆蔻之时,总是倚门而盼,等着载满了这样字体的书信而来。
盛轩?笑娘是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暗暗给自己传来字条。
他任萧月河的幕僚甚久,自然有自己的门路,能给笑娘传来字条,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不过他这字条是何意?是要协助笑娘逃离樊城?
笑娘思踱了一会,觉得无论是盛轩,还是萧月河都没有纸条骗她,用诈的必要。
看来盛轩还是顾念着旧情,所以要助她脱困。
想到这里,笑娘也是一时感慨。在这幻境里,她和盛轩的错过最是憾事。
幻境可能是假的,情却是真的。
虽然她与盛轩再无男女之情,可是若是此番脱险成功,她却也欠下了盛轩天大的人情,不知该如何偿还。
虽然不知能否脱险,但是此时尝试一下也并无损失。
所以笑娘让寒烟打点了一下她们从康城带来的银票还有平时打赏下人的银锭和金瓜子等物,估算够一路的花销后,便和衣而眠,静等午夜。
待得午夜更鼓敲响后,笑娘便起身穿好的披风。
院子里平时的守卫今日不知为何,睡得深沉。所以主仆二人顺利地到了西月门,一路顺着通往后门小径来到了将军府外时,走出巷子,果然有一辆马车在等候。
马儿的四蹄都裹了棉絮,走起路来也不会发出声响。
原本该奔赴凤城的盛轩却等候在了马车旁,月色之下,他一身素白长袍,男儿意气风发正当时的年纪,眉间挂着的却是不匹配的沧桑之感。
自从接触婚约之后,笑娘便不再跟盛轩私下里接触,更没有好好说过话。
可是此时,她看着盛轩,有心感谢,却又觉得言语苍白无力。唯有郑重地鞠躬,一切尽待以后再报了。
盛轩心知笑娘若不离开樊城便算不得脱险,是以也不好寒暄,只将一包衣物盘缠,递交给了寒烟,然后对着笑娘低声道:“这里是男人的衣服,还请王妃在车上换好,食物和净水也尽在车上,车夫有通关的令牌,他会一路护送你回漠北,且多珍重!”
说这话时,盛轩的心里是发涩的。
如果可以,他多么想世事回到婚约解除之前,那时,他一定坚守本心,不让任何人事插到他和笑娘之间。
可是现在一切晚矣,惟愿伊人安好,他愿倾尽所有维护笑娘的周全。
笑娘坐上了马车,抬头看着马车之后,月下独立的公子盛轩,最后只是轻声与他说了声“珍重”,便收回头去,在夜幕的掩护下,来到了城门边的驿站。
她所乘的车马,是在驿站里休息的盐商的,俱是刷了盐商的标识,一大早城门刚开时,便准备出城去的。
所以将军府还没有发现王妃失踪时,改换了男装的笑娘便混在了盐商的车队里,一起偷偷出城去了。
待出城后,盛轩安排的车夫便带笑娘改乘了皮毛商人的车马,与盐商队伍分道扬镳,一路朝着漠北前行了。
就在他们沿着官道的分叉路,朝着漠北出发时,还看见成群结队的官兵从樊城的方向追了过来,朝着盐商的队伍一路追撵而去。
笑娘松了一口气之余,不得不佩服盛轩关于时间的拿捏安排。
只是不知那些追兵何时会察觉不对,再行追撵过来。